來客,正是苗元正。
他手中的燈籠周圍,已經吸引了一隻飛蛾,正在瘋狂撲打著燈籠,想要衝入內部火光之中。
“虞經,聽說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我。”
“並且許下承諾,誰若是能殺了我,便能為其做任何事情。”
苗元正昂聲開口。
虞經緩緩抽出長刀:
“沒錯!”
“我滿世界尋你十年,你這隻老鼠東躲西藏,怎麼也找不到。”
“於是我許下承諾之後隱居山林,每日苦練刀法。”
“若有人能找到你,那我便能親手殺了你!”
他提著長刀,緩緩朝著苗元正走去。
虞經雙目赤紅,渾身殺意湧動。
今夜,將是他親手復仇之夜!
苗元正此時說道:“好,我將會親手殺了我自己。”
“你得答應我,出山去幫助一個人。”
虞經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那殺意騰騰的臉上,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你是來送死的?”
“你無牽無掛,已經準備尋死,所以特地來找我?”
“苗元正,你變得虛弱了!”
虞經沉聲道。
苗元正微微搖頭:“我娶妻生子封刀多年,武功沒有任何進步,比起你確實是虛弱了。”
“我也並非無牽無掛,我還有一小兒是我最珍愛之人,為他我願意付出一切。”
“但大義當前,我也願捨生取義。”
“我那小兒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顧,我雖死無憾。”
虞經愣了半晌。
突然他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那模樣,就彷彿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
甚至他笑得都彎下了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半晌,他才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你們天地堂的人,不過都是一群蠅營狗苟之輩,眼中只有錢財,寡廉鮮恥,禽獸不如!”
“而你苗元正,更是其中佼佼者。”
“現在你跟我說什麼?啊?”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捨生取義?”
“就你這無恥之尤的敗類,也配談‘義’字?!”
虞經嘲笑不停。
可苗元正卻依舊面色平靜。
一直等虞經笑停了,他才開口:“人總是會變的,尤其當我親眼目睹無數人喪妻喪子,更是令我深感同受。”
“不管你是否相信。”
“我只想問你,你虞經的承諾,是否還做算?”
苗元正瞭解虞經為人,所以才會來此。
但他想要確定,虞經是否變了。
虞經冷哼一聲:“我虞經一諾,千金難換,自然做算。”
苗元正點點頭。
他同虞經有仇。
當年,苗元正殺了虞經的一個朋友。
而虞經此人極講義氣,是那種為了朋友能肝膽相照,兩肋插刀之人。
所以這些年來,虞經一直在尋找苗元正,打算為朋友報仇。
而如今,這段恩怨也能了結。
苗元正知曉自己不是虞經的對手。
當年他就打不過同為七品的虞經。
虞經為義氣而戰,能捨生忘死,硬戰不退。
而苗元正為財而戰,底氣不足,遇險便退。
到了現在,虞經已經是六品武者。
苗元正更加不是對手。
當即。
苗元正扔開手中燈籠,再解下背上長刀扔下。
“是你動手殺我,還是我自行了斷?”
他向虞經問道。
他在赴死。
但他不後悔。
當大賢良師希望他能引薦武者之時,他就已經做出了心理準備。
太平道救濟天下飽受病痛疾苦之人,不分貧富。
苗元正能有幸投身如此事業之中,自感三生有幸。
如今苗元正知曉,太平道所需要的武者,不是那種利慾薰心,損人利己之徒。
而是需要仁義當先,急公好義之輩。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俗世之中,前一類武者太多,後一類武者太少。
所幸苗元正正好認識幾個。
他已經成功說服了其中兩人,投奔太平道。
而如今,虞經就是最後一個,也是武功最高的一個。
太平道若是能夠得到虞經相助,作用絕對比苗元正一人要大。苗元正一直沒有能力彙報大賢良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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