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此地,原本是定風城縣衙。
可隨著大乾勢力退走之後,縣衙便成為了當地權勢者的私宅。
這裡的主人也換了一波又一波,大多都是老主人被新主人砍死之後佔據。
這也導致了不少傳聞,說當初縣衙裡產生了不少冤假錯案,導致枉死者眾多,怨氣凝聚。
誰要是把這裡當成宅子來住,時間長了必然會有血光之災。
到了如今,主宰這裡的便是秦雙祿。
秦雙祿信這個說法,但他不怕。
一來他身為武者,本身陽剛之氣就足。再加上他殺人無數,一身煞氣根本不懼小小怨氣。
二來他是無量明王宗的弟子,也算得上是佛門俗家弟子,日日唸經誦佛,也不懼冤魂厲鬼。
所以秦雙祿主宰此地橫行多年,不僅沒有受到血光之災,反而日子越過越興隆,錢財和女人也越來越多。
這讓城中百姓都說秦雙祿八字命硬,專克冤魂,所以即便把縣衙當成宅子也相安無事。
但今天。
秦雙祿卻頭一次感到了害怕。
他剛才聽下人來彙報。
張霸,居然把大遊俠帶著朝秦府而來了!這一刻,秦雙祿巴不得一刀砍了張霸那個王八蛋。
大遊俠那是什麼人?
可是縱橫沙漠,一心伸張正義,懲奸除惡的狠角色!
而秦雙祿自己這些年在定風城裡做過些什麼事,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若說是作威作福,那簡直都是誇讚他。
若說是惡貫滿盈,那簡直只是如實陳述。
秦雙祿當然怕。
大遊俠漠刀狂,據說武功深不可測。
原本秦雙祿還有懷疑。
可當他聽說了風哭巖的事情之後,秦雙祿就立刻認識到。
那大遊俠的武功,絕對六品以上!
以上是多少,那就不知道了。
六品,只是大遊俠保底的起點,但不是終點。
而秦雙祿自己年過半百,習武已經整整四十年,卻也僅僅六品而已。
這已經是他的終點。
到了他這個年紀,武道之路已經能一眼看得到頭了。
也正是如此,他才放棄宗門的苦修日子,申請調來執掌定風城,好能逍遙自在過完後半生。
這好日子才沒幾年。
漠刀狂那個煞星竟找上門來了。
秦雙祿知道自己躲不過去,所以他也只能寄希望於漠刀狂多多少少還有點人情,不至於冷酷無情到極點。
同時再加上宗門的威勢,或許可以避過這一劫。
所以秦雙祿聞訊之後,立刻命人調來城裡最好的廚子,取出最好的酒,備好最豐盛的宴席。
以此來招待大遊俠。
而秦雙祿也早早率眾在秦府門口迎接,他一直冷酷的臉上也難得掛起殷勤的笑容。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願大遊俠吃這套。
終於。
遠方一群人走來。
只見漠刀狂騎在馬上,他那杆標誌性的大旗迎風飄揚。
張霸為他牽馬,勁裝漢子們為其開道。
後頭還有一群少年郎趾高氣揚,春風滿面。
秦雙祿心中咯噔一跳,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暗暗摸了摸腰間藏好的金剛杵,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然後他笑盈盈上前行禮:
“大遊俠遠道而來,秦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如今酒宴已經備好,專為大遊俠接風洗塵,還請莫要嫌棄。”
同時,秦雙祿也暗暗觀察著漠刀狂。
這一看,讓秦雙祿心中越發沒底。
在他眼中,漠刀狂氣息微弱,動作僵緩,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九品武者!但秦雙祿可不傻,自然不會簡單地真將大遊俠看成是九品武者。
開玩笑!
九品武者能有那麼大的名聲?九品武者能令無數惡人聞風喪膽?九品武者能血洗風哭巖,殺死三名七品武者?這隻能說明,這漠刀狂武功太高,高到已經讓人看不清其真實水平的地步。
秦雙祿自知不是其對手,越是姿態越發謙卑,手也忍不住遠離衣下暗藏的金剛杵。
他急忙招了招手,兩名美貌如花的侍女立刻捧著一盤金子走了過來。
看著盤中金光閃閃的金錠,一群少年眼睛都看直了。
漠刀狂卻冷哼一聲,他的臉上流露出極度的厭惡:
“這是何意啊?”
彷彿這些金子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大糞一樣令人噁心。
聽到大遊俠不悅,旁人都嚇得面如土色。
同時他們心中也暗暗欽佩,真不愧是大遊俠,果然高風亮節,視金錢如糞土。
秦雙祿卻討好笑道:
“我聞大遊俠一心鋤強扶弱,可謂懷瑾握瑜。”
“秦某早就心生敬佩,神往已久。只恨自己被這麼大一個家拖累,無法前往追隨大遊俠完成偉業。”
“所以區區薄禮,權當是代表定風城百姓為大遊俠補充水糧的資金。”
“只望大遊俠以後能多殺幾個惡人,也不辜負鄉親們所望,還請大遊俠笑納。”
秦雙祿這番話,終於讓漠刀狂面色稍霽。
只聽漠刀狂沉聲道:
“這錢若是你送的,我一分不收,並且還要賞你兩耳光。”
“但這既然是定風城全城父老鄉親們的一番託付,那我漠刀狂又怎敢拒絕?”
“還請秦爺待我向各位鄉親們道謝,我漠刀狂何德何能被他們如此看重,發誓絕不辜負他們的期望!”
秦雙祿聽漠刀狂終於願意收下金子,心頭頓時樂開了花。
他知曉,今天穩了!
他不僅不會死,反而可以繼續過逍遙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