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372武道即真我,太山即天命
“如你一般?別想太多了。”
李存孝遠看著葛從周在雷海的洗禮下,一寸寸化為齏粉,並未就此放鬆。
元神之力全開,仔細感應著方圓百里內的生命,確認沒有葛從周的氣息,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別看他這一戰很輕鬆,實際上宗師高手的生命力,完全是迥異於凡俗,超脫了常人的想象。
雖然不至於到大宗師滴血重生的境界,但因為精氣神三寶合一,所以身體的每一塊碎片,理論上都可能藏著相當的生命本源。
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對方偷偷溜走,然後潛伏修養,東山再起。
正因宗師如此難殺,加上其壽元綿長,看待世間萬物的觀點也已經和常人不同,所以歷史上兩軍對峙時,投降跳反的宗師反而不在少數。
畢竟他們都能活接近兩百歲了,這麼長的時間,發生什麼變故都有可能。
所以宗師之中,往往也有幾種極端,葛從周顯然就是十分怕死的那一類。
他的法相和武學,又是分身又是偷吃,無不體現出這一點。
李存孝也是因為有靈寶在身,首先斷絕了對方逃跑的可能。
其次,則是多虧了大成境界的《昊天上帝古文書》,賦予了他遠超同級的強大元神。
宗師也好,大宗師也好,比拼的本來就是對天地之力的應用,看誰撬動地更多、控制更精細。
一百零八天罡地煞也好,重天修為也好,都是天平另一邊的砝碼。
而李存孝雖然還是宗師,但對於天地之力的控制,卻已經直逼大宗師,何況還有道場手段在身,這才能對葛從周形成碾壓。
“大秦太宗流傳下來的秘法,的確玄妙”
“此戰我才動用了一尊法相,若是十方救苦天尊加上龍尊王佛,只怕更加驚人。”
李存孝覆盤著此戰得失,感受著金剛杵當中煞氣的增長,面露笑意。
踏上戰場,就要有被殺死的覺悟,何況梁軍的軍紀一向差勁,可以說是一幫豺狼,別說四千,就是四萬,他殺起來也不會有心理負擔。
不過為了拷問情報,他還是控制著雷池退卻,等應龍直的親衛自天而降,地上已經只剩百來個嚇破膽的梁軍士兵。
而馬車牲畜,包括車上的物資,卻是完好無損,可見李存孝元神之強大,操控之精妙。
無需吩咐,自然有親衛將那些俘虜分開,一一審問。
李存孝則是捏著葛從周的神兵“吉祥果”,以自身真元和天地之力洗刷其中的汙穢,順便淨化煞氣殘魂。
他有七寶蓮花,就算舍一朵白蓮給太乙真人重塑身軀,自己也還能化出三具分身,這件傷天害理的神兵自然是用不到。
話又說回來,自從他突破宗師,佛、道本尊皆成就法相之後,蓮花化身的效果比起之前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宗師的真元裡,包含精氣神,只要達到一定比例,實際上就是一個“小我”,能夠離開本體獨自行動。
當初還在宋州時,太乙和契此都用這種方式暗中保護過他。
只不過對於一般宗師,這個比例是比較高的,往往分出一具分身,自身的戰力就會有明顯下降。
所以,靠著邪法分出數具分身的葛從周才能闖出分身將的門頭,因為這本身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李存孝本就有兩尊法相,分出一尊來,他也還是宗師。
所謂的實力下降,只是相對於他本身而已。
而有了七寶蓮作為載體,他的分身就能跨越更遠的距離,並且在外活動的時間大大延長。
分身和本體之間,還可以共享所見所聞,不過這種訊息傳遞並不實時,而且也會對真元造成額外的消耗。
“這件神兵的用料還不錯,洗練之後,留著給光義打一件蘊養元神的神兵剛好。”
洗淨煞氣之後,手中的吉祥果重新變得佛光洋溢,隱隱有禪唱之聲,每一粒果實當中,都有一個憨態可掬的童子。
收好神兵,李存孝正好走到馬車旁,檢視其中物資。
最寶貴最值錢的天材地寶前幾批就已經運走,這裡剩下的一批,雖然貨量不小,但品質都不是很高,給二境三境武者使用倒是正好。
除了藥材兵刃之外,還有相當一部分金銀財寶,粗略估計不下幾十萬兩。
不管是拿來賞賜下屬,還是重鑄之後作為貨幣,都是不小的收穫。
李存孝如今也可以說一句餐霞飲露,凡俗的東西對他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
然而當他揭開氈布,隨意打量了一眼,卻不由愣住了一瞬。
這一車中裝的是些散碎的金銀首飾,有髮簪、耳環、戒指,甚至還有嬰兒的長命鎖。
做工粗劣,能看到明顯的加工痕跡,材質不管是金是銀,成色都較差,有的表面磕破後,露出了其中的銅色。
很顯然,它們的原主應該都是些小有資財的平民百姓,一根簪子、一隻耳環,說不定就是一家之中唯一的一件值錢物件。
李存孝沉默地拿起一塊長命鎖,只有成人兩根手指粗細長短,上面模糊的字跡被血暈染。
他的元神是如此強大,握著這長命鎖,腦海中似乎就看到了一群虎狼似計程車兵衝進屋中。
男人怒吼著拿起棍棒,女人抱著孩子奪門而逃,然而一支箭矢從背後飛來,直接將母子二人貫穿。
下一刻,屍體被粗暴地翻了個面,染血握刀的手將長命鎖扯斷,一家人在獰笑中葬身火場
李存孝深深地吸氣,又緩緩吐出,將翻騰的心情強壓下去。
天街踏盡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
真正的亂世中,屍骨無存的又何止公卿?燒為灰燼的又何止錦繡?
“將軍.大王,拷問出來了。”
應龍直的親衛感受到上司身上的低氣壓,小心地上前。
“說。”
“按照這些俘虜的說法,徐州各地搜刮來的物資,最後都是運往青州去了。”
青州
李存孝早就把天下河山烙印在腦海,聞言立刻反應過來。
河南道地勢廣闊,在天下十六道中面積也排在前列。
嚴格意義上,以徐州為界,西南邊是中原腹心,東北邊以群山為天然屏障隔出了沂州、海州、兗州、青州、密州、萊州、登州等東海七州。
因為近海且多山,此地鹽業發達,重商而輕農,民俗與中原又有區別。
而青州的位置在徐州北方,就隔了一個沂州。
沂州西邊的兗州本來被遼國拿下,不過李存孝出兵之前,聽說銀槍太師楊師厚率軍反攻。
眼下大遼國師薩迦往北敗退回齊州,轉而攻擊東邊淄州,兗州又變成了秦王李思遠和楊師厚的戰場。
此時又得到了俘虜口中的情報,李存孝基本可以肯定,朱全忠的確是在往沿海一帶收縮。
只不過對方到底是準備轉戰海外,還是有別的手段,那就說不清了。
“把情報傳回陛下行在,另外讓徐州兵馬東進,匯合一處後,先取兗州,再下海州、密州,佔據沿海。”
“大王,我們不去青州嗎?”
手下的應龍直士兵忍不住抬頭,李存孝能看到對方眼中對功勳的渴望。
既然梁軍的大部隊都在向青州進發,那按理來說,自然是去青州更容易立功,油水也更多。
但身為主帥,不能只看到戰功,還要衡量每次作戰的風險。
青州有大功勞不假,但說不定朱全忠這尊大宗師也在那裡守株待兔,他現在不懼大宗師,但也不想和一位執掌靈寶的全盛大宗師交手。
尤其是,李存孝雖然名義上是大秦宋王,但心底深處,他對於河東陣營並沒有多少歸屬感。
李翼聖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豪爽性情,作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利益權衡總是在個人好惡之上。
就像他能容忍耶律億稱帝,以兄弟之國平起平坐;倒退回幾年前,對方同樣故意放縱朱全忠偷襲太乙真人,以此逼迫樓觀道退出京畿。
李存孝不相信李翼聖作為大宗師,對於老對手的動作會沒有防備。
太乙真人對他恩重如山,正因如此,他對於元兇和幫兇,都絕不會有一絲容忍。
更不要說他投入河東之後,無論是李翼聖還是太保們,都只有利益往來,爾虞我詐,根本談不上情分。
“偽梁逆賊兇頑,北方已經有秦王,我們去爭功,難道他會無動於衷?”
“與其討個沒趣,不如繼續東進,早日將各地百姓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
“做這種實事,不比爭幾個頭顱換功勳有意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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