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河本來也想說些什麼,聞言先是一滯,嘴巴動了動,最後連忙趕了一句:
“我也一樣!”
“你們呀”,李存孝搖了搖頭。
“那些道兵,修煉的武學不過是四象真功的閹割版,上限早已到頂,怎能和你們相比?”
“做我的麾下前鋒,怎比得了做上將軍、節度使,統領一軍,獨當一面?”
“有道理啊”,魏河恍然,葉乘霄卻是身軀一震,下意識低了腦袋。
李師兄若統軍,我自然為前鋒,可若是我能做將軍、節度使,獨當一面,難道
李師兄竟有帝王之志?
一念及此,葉乘霄把頭埋得更低,心臟不爭氣地嘭嘭嘭如擂鼓。
李存孝不必看,都能感知到對方亢奮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多問。
“最近外面有些亂,說不得什麼時候要上戰場。你們兩個回去要好生練武,不可懈怠。”
“是!”x2
“木叉,隨我回去,大哥有禮物給你。”
李木叉雙眼一亮,按捺住沒有追問,一直到回了院子,葉淑儀都出來,三人落座,才忍不住道:
“大哥,你要送什麼給我?”
“保命的東西”,李存孝也不賣關子,從懷裡掏出一根束髮簪子。
材質像是骨,又像是瓷,樣式也很簡單,沒有什麼花紋。
葉淑儀一眼就看出,這是用那七階螭虎骨的邊角料做的。
“這簪子裡,儲存著我的真元,能夠主動護體,足以抵擋玄關武者全力一擊。”
“不過因為我境界還沒到,所以留在裡面的真元,一個月的時間裡會逐步消散。”
“所以,每半個月你把簪子拿來,我補充一次真元,明白嗎?”
“謝謝大哥!”
李木叉樂呵呵地接過簪子,當場就換下原來用的,插在蓮花冠裡。
“淑儀,這是你的。”
李存孝取出一件衣裙,一把寶劍,李木叉頓時哇了一聲,葉淑儀更是雙眼都亮了起來。
“這一件留仙裙,是用了那七階螭虎的皮毛所制。”
“說是裙,其實和神甲也沒差,除了護身,主要是有飛行之能。”
這件留仙裙,是大秦最典型的上襦下裙樣式。
大袖紅襦,淡黃長裙,好似秋日落楓。
手肘小臂的位置,還有特地加上去的羽袖。
葉淑儀當場煉化,真元一催,便覆蓋在了她的道袍之外,凝聚出半透明的披帛環繞周身,飄飄若仙女。
“還差點意思”,李存孝上下打量,靈機一動,當即便為葉淑儀整理鬢髮,梳了一個雙環望仙髻。
葉淑儀被這一番舉動弄得羞紅了臉,不過在兩人期待的眼神下,還是忍住沒有落荒而逃。
足尖一踮,整個人便輕靈舞於空中,似飛鶴,如鴻雁,自在去來,無所拘束。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真仙子下凡也。”
李存孝笑著打趣了一句,心中對這件神衣也很是滿意。
不是人人都像他一樣,升級蹭蹭好似坐飛機。
都不說玄關的十二重樓,只天梯二十四節,就是遷延日久,水磨工夫。
就算有他傾力相助,葉淑儀要打破玄關,也得兩三年之後了。
但是戰爭就在眼前,李存孝必須讓自己唯二的家人有自保的手段。
逃命的本事,是第一的,所以才有了這件留仙裙。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這幾句既是讚美,也是這件留仙裙的功能——飛行,遁水,遁地。
有這一件神衣,就算自己不在身邊,葉淑儀也能帶著李木叉逃離危險。
當然,只有逃命的能力,也還不夠。
“淑儀,接劍。”
抬手一揮,便有一道波光從李存孝大袖中飛出,好似江河出閘,清泉流響。
葉淑儀一個旋身,如蝴蝶翩翩,拔劍出鞘,院中的空氣頓時溼潤,隱隱有流雲盤繞,使得倩影一時朦朧起來。
李木叉的反應更大,他瞪大了雙眼,竟然完全看不到自家嫂子的蹤跡。
片刻之後,雲霧散去,葉淑儀把著劍,愛不釋手。又是驚奇,又是歡喜:
“這劍?”
此劍為古八面劍之形制,似牛角、骨質一般的劍身平滑如鏡,光可鑑人。湊近觀瞧,能見浪濤於其中咆哮奔湧。
其劍僅三尺,鞘和柄卻極長。還劍入鞘後,足有五尺五寸,放在地上,幾乎觸及了葉淑儀的面頰。
而劍首、劍格等裝具,則是黑地紅紋,與纖薄的劍鞘紋飾保持了同樣質樸典雅的風格。
“此劍名為水雲,取雲在青天水在瓶之意。”
“其能虛實變化,召喚一頭螭虎來助戰;同時每一劍,都內藏江海之力。”
“這劍裝具我特地選用了水行的龜甲玳瑁,不會和淑儀你的朱雀真元衝突,反而能水火相濟,使得攻勢更加凌厲。”
李存孝說起自己的得意之作,頓時滔滔不絕,神采飛揚。
在李木叉看來,一如方才在校場之時;
而在葉淑儀看來,則一如當初三人比鬥煉丹之時。
所謂一個人專注的時候最有魅力,大抵如此。
在李存孝一家和樂的時候,話分兩頭,高駢這邊可就慘了。
朱全忠佔著東都,距離西京不過幾日路程,朝廷中但凡有點見識的,這個把月都愁的睡不著覺,生怕哪天梁王的軍隊就打了過來。
可偏偏不僅梁王,晉王、其他諸道的節度使也聞見了腥味兒,蠢蠢欲動。
哪怕之前朱全忠提出御前演武,被反將一軍,也只能稍緩局勢。
高駢知道,眼下的形勢,溫水煮青蛙,越是拖下去,形勢對朝廷越不利。
於是在請示過少年天子之後,某一夜的政事堂中,這位中書令召集心腹,斷然決定:
“大秦危如累卵,不能再任由朱賊肆意妄為。”
“對付亂臣賊子沒有別的辦法,是時候出重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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