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名叫哪吒?”
見張力士饒有興致,李存孝接著回答道:“是。我幼時身體不好,爹孃為我取這名字,是希望有神佛護法,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張力士聞言還未曾說什麼,一旁的美婦倒是笑著開口:“有趣,如此豈不是哪吒扮哪吒?倒真是個好彩頭”
“他倒是和夫君一般,與佛有緣”
世道越是艱難,民間事佛之風便越濃烈。如蕭觀音、趙菩薩之類的名諱已是司空見慣,張力士之名便是取自金剛力士,所以張夫人說二者有緣。
這話一出,眾人自然都跟著笑,連周老班主此時都鬆了口氣,看向一旁青年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感激。心道這臨時請來的人年紀雖不大,腦子卻是靈活,若是來唱戲,肯定也是個八面玲瓏的角兒。
就是長得有些兇了李存孝看見氣氛輕鬆起來,也是下意識鬆了一口氣,但眼神還是悄悄地打量著那位飛虎鏢局的總鏢頭,不敢完全鬆懈。
兩世為人,這是他第一次深刻地認識到,什麼叫做弱小即是原罪。
哪怕只是別人隨意問話,都會叫人提心吊膽,但卻不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而是因為對方的力量無可抵禦,隨便的一個決定就會讓自己升入天堂,抑或是墜入地獄。
這種半點不由人的感覺,讓他越發渴望武道的力量,心中想著一會兒離開酒樓,立刻就去外城的武館拜師。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變化。
張力士不知何時站起身來,走到近前,仔細地打量眼前的青年。
後者頓時感覺自己在面對食人惡虎一般,渾身僵硬,體內血液卻是應激般奔騰起來,很快那一張面龐又變得紫紅。
腳踩刀山般的危機感籠罩心頭,每時每刻都帶來沉重的壓力,短短几個呼吸,對李存孝來說卻像是幾個時辰一般漫長。
正當他要撐不住的時候,張力士忽然收回了目光,在他身後,探手一拍,捏過肩脊大龍。
李存孝還沒回過神,對方已經又坐回了交椅上。
“根骨不錯,氣血也活叫什麼名字?”
李存孝打了個激靈,隱隱感到機會降臨,立刻回答:“李存孝”
“木子李,心存孝敬的存孝”
那大師兄石鐵之前都不出聲,此時聞言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你爹孃倒真是取了個好名字.李小兄弟”
石鐵本就面容方正,此時態度溫和,更是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親近。
“想不想來飛虎鏢局,做個夥計?”
“想!”
李存孝心中大喜,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他籌劃拜入武館,就是為了習武。而飛虎鏢局論實力,在內城都是大名鼎鼎,能學到的武功更不必多說。
夥計又如何?平臺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猶豫?
他立刻做了個深揖,態度誠懇:
“小子年幼失怙,與弟弟相依為命,度日艱難,今日得遇貴人,萬望收留!”
這話說出來,張力士和其夫人、以及兩個梳著婦人髮髻的女兒,表情都是十分滿意,就連石鐵方正的臉龐也柔和不少。
不管什麼人,都是喜歡聽好話的。
那位夫人聽說李存孝還有個弟弟,下意識就摸了摸懷裡的女兒,眼底露出幾分柔和:“你弟弟呢?”
李存孝這番話本來就是故意說給對方聽的——他自己入鏢局當夥計,弟弟卻不能不管。當下聞言,立刻跑到後臺將李木叉牽了過來。
李木叉原本在後臺看戲,見大哥打得精彩,捂著小嘴連連歡呼。沒想到演完之後,大哥卻被留著不讓走,擔心得蜜餞都吃不下。此時卻是已經懵了,只是小心躲在大哥身後。
他原本就長得俊俏,方才在後臺時,更是被那些戲班女子梳洗打扮了一番。頭上扎個雙丫髻不說,還換上了一身書童的衣服,秀氣極了。
張夫人和幾個大些的女兒見了,嘴裡一聲低呼,眼裡母性幾乎滿溢位來,旁邊和李木叉差不多大的小雀兒更是雙眼放光,直接跑過去拽住父親的衣袖:
“爹,他長得好看!我要他給我當書童!”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