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參乃百草之王,六十年的人參稱作甲子參,已經算得上是靈藥,不是凡俗藥草可比。
縱然是柴幫府庫當中的參寶,也不超過十指之數。
宋青山聞言先是一喜,但一看對方瑟縮的神態,臉便拉了下來。
“那個叫魏河的小子帶著東西跑了?”
“.是。”
宋青山飛起一腳,把那人踹了個狗吃屎。
“那還愣著幹什麼?帶人去找啊!”
“大少爺息怒,魏河那小子還有個姐姐,也跟著一起跑了,兩個人,又沒有馬匹代步,跑不了多遠”
宋青山聞言,神色這才緩和了幾分。
“你帶幾個氣血大成的好手,參寶拿回來,人處理乾淨,明白嗎?”
宋十七聞言一喜,他就是等這句話。
那魏河家只是柴幫普通獵戶,父母死的又早,剩一個姐姐魏英把他拉扯大。
魏英容貌雖只算清秀,身子卻生得豐腴誘人,宋十七曾經偷看對方洗澡,卻被魏河那小子一頓好打。
這魏河有幾分天生神力,明明只練過幾招粗淺把式,卻是尋常三五個壯漢都不是對手,拿捏氣血的人都能鬥一鬥。
按說他這樣天分,早該被髮掘,只是宋十七仗著是宋青山身邊的家奴,一直暗中打壓。
如今對方帶著參寶潛逃,正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等等”,宋十七剛轉過身子,聞言立刻又點頭哈腰轉回來。
“按你說,那魏河在城中沒有熟人,那他帶著參寶,要怎麼活命?”
宋十七不是笨蛋,順著對方目光看向山下的車水馬龍,立刻明白。
“您是說,那小子想向內城的貴人獻寶?”
宋青山臉色嚴肅了幾分。
“十七,你是家裡的老人了,應該知道,城裡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尤其是飛虎鏢局”
宋十七腦袋搖成撥浪鼓,
“大少爺放一萬個心,我一定在城門口就把人給截下來,不會壞了您和老爺的大事!”
山林之中,一個面相憨厚的少年發足狂奔,肩膀上還扛著一個身材豐腴的女子。
無論是崎路淺灘,還是亂枝迷叢,少年都閒庭信步,讓人感覺他閉著眼睛都能從山林中穿出來。
“小河,你放姐下來自己走。”
魏英實在被顛簸得難受,但魏河卻只是安慰道:
“姐,你再堅持堅持,我已經看到那些內城貴人的車隊了,到時候咱們就混在那些奴僕裡面跟著進城”
“可進了城又怎麼辦呢?”
魏河左手扶著姐姐的身體,右手下意識捂住胸口一個鼓鼓的袋子。
“我們把參寶獻上去,換一個安身之所。”
“給誰呢?”
魏英臉上滿是擔憂,她不是什麼閨閣小姐,知道人心的險惡。
山民獵戶彪悍,內城貴人更是吃人不吐骨頭,她就怕弟弟不諳世事,被人害了還不自知。
“飛虎鏢局,李存孝!”
魏河提起這個名字,眼睛好像在發光:
“別人都叫他孝義李三郎!聽那些去秋獵營帳服侍的下人說,這個人雖然長得兇惡,卻不擺架子,而且和我們一樣是苦出身.”
“姐,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那個宋十七在柴幫壓著我們,我沒法習武,就保護不了你。”
“與其留在柴幫受窩囊氣,不如去飛虎鏢局賭一把!”
他說著,遠遠眺望,好似看到了飄揚的飛虎大旗。
碩大的插翅虎下,一輛足以容納六七人的寬敞馬車緩緩行駛。
李存孝靠著錦墩,手裡的茶已經涼了,卻沒有發覺。
“天坑湖,水魈,湖中活屍,還有那神秘的刀劍和黑樹”
早上經歷的一幕幕好似電影般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伴隨著分析組合,漸漸拼湊出一個答案。
那活屍——骨肉都有腐爛跡象,應當是死了。
它守護或者說佔據著湖底的那顆黑樹,而水魈就等於是他的外接捕食器,用來補充其所需的養分。
水魈能輕易撕裂風鼬鼠王的身體,初步判斷,至少二階妖魔,更大可能是三階妖魔,那麼能同時驅使四五隻水魈的那個活屍武士必然是三階起步,那顆黑樹——
必然是寶物。
而關於那個活屍的身份,李存孝隱隱有所猜測,但卻不敢肯定。
聯想到對方明顯不正常的狀態,李存孝不禁想到了石鐵青面火發的模樣。
武者越往後練,越像心中觀想的魔頭,那活屍該不會是武者入魔後變成的吧?
李存孝神色陰晴不定,良久方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