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當家文傑修煉的武學,名為鷂子拳。
所謂鷂子翻身,鷂子就是雀鷹,乃是一種體型較小的禽類妖魔。
鷂子拳說是拳法,實際上招式很少,多是練力練勁的功夫,文傑便是以此來施展射術。
這門拳法層次不高,突破筋肉之後,同樣是進無可進。
其魔頭加持,只有鷹眼和輕身兩樣,對筋骨皮的強化聊勝於無,完全是下品武學中墊底的存在。
李存孝翻閱過這門武學後,便知道沒有保留的價值。
只是在煉化這兩個魔頭之前,他還是去糟取精,將其與自己修煉武學的感悟對照、比較。
順便找掌櫃的要來紙筆,將兩份秘籍謄抄一份。
一番折騰,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確認沒有遺漏之處後,他才於心中默唸。
“煉化。”
金剛杵兩端摩羯爪內,白象和雀鷹忽然掙扎哀鳴,但卻無濟於事。
伴隨其身軀粉碎,淡淡金光充溢金剛杵,自中間朝著兩邊蔓延。
李存孝今日連戰兩場,白天護鏢,夜晚襲營,加起來也殺了幾十個土匪。
這些人的煞氣湊到一起,加上原本打獵所得,就填滿了金剛杵的三分之一。
此時兩個魔頭化作養料,金光好似流沙,為寶杵鍍上一層光明。
很快金剛杵兩端,便各有一隻摩羯爪亮起。
充滿了。
“破!”
李存孝沒有猶豫,心念一動,金光粒子便化作一股清涼之氣,流經四肢百骸。
這一次,他選擇突破的是筋肉大成。
筋膜血肉,密不可分。以前有人提出筋肉骨皮四大練,但筋膜附著於肌肉,其淬鍊俱是一體,後來也就慢慢變成三大練。
只不過筋肉大成中,有的人筋膜強些,有的肌肉強些。
而李存孝以金剛杵破境,自然是二者齊頭並進。
伴隨清涼氣流沁潤四肢,渾身上下無不麻癢。
血氣巡行,皮下好似有小老鼠在鑽洞一般。
一絲絲肌肉好似鋼筋,一道道筋膜好似牛皮,在血氣淬鍊下越發超脫人類的極限。
煎熬地度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等晉升結束,李存孝莫名覺得身體輕盈了不少。
不止如此,全身上下,發力更加圓融自然。哪怕肩膀手臂自然下垂,似乎都有一股力量在輕微拉扯。
只要心中一動,筋膜與肌肉就能配合著爆發出開碑碎石的力量。
“這就是練筋大成?不僅是力量變大,控制力也變強了,好神奇。”
李存孝忙活了一晚上有些口渴,下意識端起一旁的殘茶。
茶水入口,舌頭上傳來的滋味卻與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他都是鯨吞牛飲,對所謂茶道也沒什興趣。
此時茶水入口,他卻能嚐出茶葉的酸澀,還有泉水之中淡淡的土腥氣。
茶水順著喉嚨流入胃裡,明明是冬天的冰冷水溫,但肚子裡不覺冰冷,反而暖烘烘的。
李存孝回想了一番往日看過的書,很快得到了答案。
舌為肉梢,所謂脾醒舌靈,胃健肉長;增田氣壯,肌肉成強;充實臟腑,剛柔悠揚。
他筋肉大成,味覺和消化能力也隨之強化。
而爪為筋梢,所謂虎威鷹猛,以爪為鋒;手搜足踏,氣勢皆雄;爪之所到,皆可湊功。
一念動,氣血奔湧,流至手足四梢,在沒有虎魔加持的狀態下,指爪陡然堅硬。
他索性脫了鞋襪,像個蜘蛛爬上牆面。
強大的核心肌肉,以及銳利的指甲,直接讓他抓住了牆壁上一點不顯眼的縫隙,輕鬆地倒爬上天花板。
“這算不算壁虎遊牆?”
李存孝還是第一次以這種形式行走,多練習了幾次,很快便掌握熟悉。
“若是有個蜘蛛魔頭加持,得到吐絲的能力,倒是可以做個蜘蛛大俠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樂,李存孝搖搖頭,輕輕落地。
雖然還沒有具體測試,但他估計自己的力量肯定已經超過了千斤。
若放在前世的古代,具裝甲騎,手拿長矛,足以稱一聲無雙猛將。
但在這個世界,只能說還得練。
金剛杵再度恢復了灰暗,若沒有妖魔和筋肉武者補充,下一次充滿,估計又是兩三月後了。
但李存孝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迄今為止,他習武不過三個月而已,已經是筋肉、骨骼二練大成,完成了沈鶴五六年才做到的事。
這個速度傳出去,足以驚世駭俗。
若是在什麼宗門聖地,說不定已經被奉為真傳,什麼宗主、太上長老搶著要了。
“可惜,戰亂的年代,最難的就是交通和通訊。”
“要走向更高的舞臺,但前提是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
上次宴會時,慕容博那莫名的熱切他還沒有忘記。
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反正如今鏢局裡除了玉髓膏和大力酒也沒有他用的上的資源,還是暫時蟄伏,耐心練功。
抱著雜亂的念頭入睡,第二天他仍舊早早起床。
不知是不是二練大成的緣故,哪怕只睡了一個半時辰,他依然精神抖擻,不覺絲毫疲倦。
一眾鏢師當中,除了守在馬廄的秦羽,沒有人知道李存孝半夜曾短暫離開的事。
其實秦羽也不知道具體的內情,但李存孝不說,他就不會問,只會把昨晚的事爛在肚子裡。
“柱子醒了,你們快來看啊!”
一聲招呼,眾鏢師蜂擁而至。
年輕的柱子打著繃帶,被人攙扶著走出房間。
迎著眾人關懷的目光,他差點流出眼淚,卻是強忍著走到李存孝面前,躬身作揖。
“李鏢頭,如果不是您,我這條命已經沒了。”
“以後但凡您有用得著的地方,我上刀山下火海”
“盡說些不吉利的話!”
李存孝乾脆打斷了對方,
“一起出來走鏢,就是互相托付後背的兄弟。”
“我拿藥救你,又讓你趟刀山火海送死,我圖什麼?”
“回去請我喝酒!”
一番話說完,眾人紛紛叫好,無形之間,一種更為緊密的聯絡在這十六人中生長髮芽。
之後幾天的路程,再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鏢車順順利利開進了楚丘城的大門。
只是穿過城門甬道時,耳邊傳來的議論,以及牆上增多的通緝懸賞,讓人稍微有些在意。
只是出個門十天的功夫,這楚丘縣,似乎也和虞城一般,變得不安全了起來。
“你們是不知道呀,當時烏泱泱一大片土匪”
何必隔著老遠就聽到了錢宇的大嗓門,等他真的走到裝車卸貨的後倉,更是被鼎沸的人聲嚇了一跳。
十六名鏢師,哪怕吊著繃帶的柱子,都是個個興高采烈。
一個個好像打了勝仗似的,滔滔不絕,但話語中提及最多的,還是李鏢頭的勇猛和仁義。
何必一眼就看到赤驪那神駿的身影,秦羽則是跟在李存孝身後,兩人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