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靈髓丸,葉家白猿炮捶的配套秘藥”
“據張師所說,其練骨洗髓,效力不亞於虎骨玉髓膏”
“五瓶裡,足足有六十粒,怕是夠我吃到練骨圓滿了。”
李存孝把玩著青瓷瓶,倒出一粒,只見丹丸黑褐,湊到鼻尖,竟然聞不到任何味道,但外面又分明沒有蠟衣包裹。
“藥性這麼內斂?”
李存孝咕咚吞下,很快感受到肚腹中有一股柔和的藥力,綿綿不絕如絲線,沿著血肉筋膜鑽入骨髓之中,渾身上下都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
“這麼柔和?”
李存孝這下明白,為什麼白猿靈髓丸的名聲這麼響了。
按張力士所說,不是丹鼎道人以真氣之火煅燒的丹丸,其實根本算不上丹藥,只是藥泥捏的丸子。
而這些丹丸中,因為要加入妖魔材料,所以往往藥力狂猛,吃下去反應很大,但往往浪費也很多。
以往李存孝每次服了丹藥,就跟打仗一樣,要緊趕慢趕地打拳練樁,好儘可能消化藥力。
否則時間一過,沒能吸收的藥力便要隨著體內廢物一起排出去。
哪怕是李存孝如今有三大魔頭加持後的根骨,服藥時也做不到百分百的吸收,總是會流失兩成到三成,其他一般的武者更是可想而知。
“但這白猿靈髓丸卻是好似武學中的纏絲手,深入骨髓,綿綿若存,能讓身體最大程度地吸收藥力。”
李存孝午飯後服用的丹丸,一直到晚飯時,體內的藥力才吸收完畢。
整個身體深處的骨髓都在發熱發癢,好似在經歷一次新的生長一般。
“葉師弟這份禮,實在貴重啊。”
等木叉和葉父葉母都用好晚飯下了桌,李存孝給葉乘霄倒了杯酒,後者連忙雙手接過。
“師兄對我一家,有救命之恩,幾瓶丹藥算什麼?”
這麼豪橫?不知道的還以為葉家庫房是你開的呢李存孝心中憋笑,但是也不怎麼擔心葉家事後找麻煩。
說白了,這次本來就是葉家和蕭家暗中搞鬼,特意選了蕭眉去整葉乘霄,就是因為兩人是同門,事情鬧出來張力士的臉上不好看,他們兩家反而能摘得乾乾淨淨。
但相應地,事情失敗,那也是飛虎鏢局的家事,輪不到葉、蕭兩家指手畫腳。
秘藥被偷?
那是你們自己看守不力!
我李存孝是張力士的親傳弟子,楚丘城的後起之秀,缺你家那幾顆丹藥嗎?
至於葉師弟嘛都是一家人,大不了我吃點虧,出來當個和事佬。
再說,拋開事實不談,你們就沒有一點錯嗎?!
差不多得了。
“對了師弟,我看這白猿靈髓丸藥性平和,是否可以拿來給我弟弟改善根骨,打牢根基?”
葉乘霄聞言眉頭一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李存孝。
筋肉三練,大成者不少,但三練圓滿卻不知難倒了多少人。
如白猿靈髓丸這等秘藥,向來有價無市,都是幾大家之間以物易物的珍稀資源。
葉乘霄偷入庫房,也就拿了二十瓶而已,還是忍痛分了四分之一,來報答自己一家的大恩人。
至於剩下的,沒了葉家在背後支撐,他要想維持勇猛精進的修煉進度,不能只靠鏢局那一點月俸。
十五瓶白猿靈髓丸,留下一些自用,剩下拿去黑市出售,所得財富也夠他葉乘霄修煉到筋肉圓滿了。
可現在李存孝卻說,要拿如此珍貴的秘藥,給一個十歲幼童伐骨洗髓?太奢侈了!
“師兄,可以是可以,但是不是有點太浪”
李存孝只聽前半句,聞言便打定主意,今晚開始就給木叉伐骨洗髓。
至於他自己,有金剛杵加持,突破境界根本不是難事。
對弟弟,他已經意識到不能用上輩子的教育方式。
真的愛家人,就要讓他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還要有足以匹配這力量的心智。
否則種魔武道,萬分艱險,一步踏錯,不是瘋癲就是身死。
必須從小就給木叉打好基礎!
‘好在我能提純血肉煞氣,木叉入魔的風險比別人小得多。’
‘不能一直做慈母,該是時候把弟弟操練起來’
李存孝看著庭院裡玩耍的弟弟,後者不知為何打了個噴嚏。
木叉:感覺心裡毛毛的。
“可以就好.對了師弟,你剛才想說什麼?”
李存孝對木叉眼神中的關懷,葉乘霄盡收眼底。
他心裡忽然莫名生出幾分羨慕,同時也立刻下了決斷,到嘴邊的話頓時變了:“.我是說,如果還要給木叉伐骨洗髓的話,只有先前給的五瓶是不是太少了?”
說完,在李存孝驚訝地注視下,葉乘霄硬擠出一張笑臉,從懷裡又掏出了兩瓶白猿靈髓丸。
“這個,就當是小弟寄住在師兄家的房錢了。”
“日後在鏢局,也請師兄多多照拂。”
好小子,這麼想進步?保護費都交上來了李存孝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雖然兩人年紀只差了一兩歲,但因為外貌和行事風格,總是他顯得更成熟些。
而葉乘霄往日雖然青澀,但如今接連遭遇打擊,卻能一次次站起,甚至為人處世都變得更加靈活,竟然還知道要加錢?有前途啊。
“師弟,為兄不喜歡打機鋒,我就直說了”
“今天起咱們就是自己人。以後遇到麻煩,來找我。”
“改天我請葛鷹揚鏢頭、還有和我相熟的鏢師來府上喝酒,你坐我旁邊。”
這就是要完全接納葉乘霄的意思了。
“至於這丹藥,我李三郎從不佔人便宜——魏英,替我取一千兩來。”
“你離了葉家,以後用錢的時候很多,不夠了,再來找我。”
葉乘霄一轉頭,看見李存孝府上的管家魏英端著托盤上前。
裡面不僅有十兩、五十兩、百兩幾種面額的銀票,還有些方便零花的銀錠並散碎銀子,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葉乘霄這時再看身邊那威猛青年,好似感受到對方身上散逸的霸氣,心頭一震,納頭便拜:
“大哥!”
“賢弟!”
兩人互相把住臂膀,滿是真誠的情誼,李存孝不知為何又想到曹孟德,嘴裡就是一出溜:
“我有賢弟相助,如得一猛虎矣!”
木叉手裡的木刀啪一下砸在地上,他遠遠看著兩人,小臉頓時癟了下去。
不好,被偷家了!“小乙死了?就在家中?”
謝東來腦中反覆迴盪著這幾個字眼,披甲染血的他粗暴撞開途中來不及行禮的僕人,直到他推開那點綴著白色綢花的簡易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