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存孝心道這麼淡然,搞得好像兩人沒仇一樣。
“慕容賢侄,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張總鏢頭.”
張力士還沒等到慕容博回答,遠處的慕容柏好似開了雷達,迅速穿過人群上前。
“張兄來了,怎不見門下高徒,石鐵啊?”
“秋獵後他就回了莊園,鏢局不比縣衙,人才濟濟.”
沒說幾句話,慕容柏就將張力士引入宅中,就好像護崽的老母雞,不願意兒女和虎狼獨處。
“石兄沒來,確實可惜。張師妹,還沒介紹這位是?”
月白錦緞圓領袍,獅子聯珠暗紋,金帶束腰,頭上幞頭後垂下大片幅巾,遮住肩膀。
深紫色的袈裟,上有金線刺繡出纏枝卷草紋,又有五尊大佛在其中,朝外延伸出層層蓮花,一看就不是凡物。
相比起這袈裟,慕容博原本俊朗的容貌反而失去了幾分光彩。
“這位是父親新收的弟子,李存孝。”
張月鷺語氣不鹹不淡,慕容博不以為意,看向魁梧青年的目光隱隱露出幾分火熱。
李存孝心中一緊,下意識拉開了距離,“早聽聞慕容大公子是和大師兄齊名的俊傑,未曾想大公子還是位在家修行的居士。”
慕容博灑脫地揭開幅巾,露出其中黑髮。
“並非如此。只是這袈裟對我修行有好處,一會兒定要陪幾位多飲幾杯水酒。”
說完,見有客人登門,又掛著春風般的笑容迎了上去。
李存孝隱隱覺得這人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只能是跟著張月鷺進了宅院,和其他勢力的年輕一代客套交談。
慕容柏出關,穩固了臟腑境界,這樣的大事,葉家、蕭家自然也派了人來。
知道李存孝在這,葉榮祖自然少不了來推銷族中少女,蕭績則假笑著客套幾句,便湊到慕容博身邊去了。
至於沈鶴和蕭眉,則是躲瘟神一樣避著他,倒是蔣琪來一起喝了幾杯酒。
宴會隆重,貴賓雲集,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
但李存孝坐在席位上,卻時不時地感受到慕容博的火熱視線。
原本他還以為此人是有龍陽之好,但經過觀察,除了自己,慕容博對於張月鷺,還有其他勢力的少男少女,眼神都頗為熱切。
非要說這些人的共同點,那就是天賦都算不錯,不是如他一般的筋肉境,就是氣血圓滿,稱得上年輕俊傑。
是求賢若渴,還是喜歡銀趴?
李存孝實在百思不得其解,等宴會結束,他立刻跟著張力士告辭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回到家,他眼前依舊時不時閃過慕容博那怪異的眼神。
直到一口氣練了兩個時辰的刀法、步法、拳法、掌法,看著身下汗水流淌的小溪,心中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和焦慮才漸漸消退。
那慕容博到底搞什麼鬼?
“明日就開始入山打獵,我需要透過獵殺妖魔更快積攢煞氣。”
“木叉、魏河還有赤驪,也可以靠純淨血肉得到強化。”
修煉室裡,拳掌的破風聲再度響起。
“我需要力量,更強的力量.”
“咕咕~”
“咕咕~”
枯敗與深綠的密林交界,寒號鳥在枝頭髮出奇異的叫聲。
身上披著樹枝樹葉紮成的“迷彩”,李存孝呼吸平緩,近乎聽不到聲音。
雙眼眯起,金色雙瞳對映著遠處枝頭上的小傢伙,右手拉開的弓弦倏忽一放。
嗖!箭矢破空,發出厲嘯,遠處枝頭上下搖動,幾隻小獸倉皇逃離。
李存孝上前,踏雲靴閃爍銀光,幾步跨過五丈距離,悄無聲息。
撥開泥土,一隻松鼠模樣的小獸映入眼簾,其兩爪和兩腿之間的膜翼被箭矢撕裂,無法滑翔逃生。
“咕咕~咕咕~”
靈動的雙眼裡滿是恐懼,叫聲一聲比一聲可憐。
李存孝一刀將其肚子剖開。
這玩意兒名稱裡雖然帶鳥字,但其實真正的名字是鼯鼠。
只不過它在樹上築巢,又能膜翼滑翔,所以被誤稱為鳥,魏河家傳的妖魔餌食正需要這份材料。
按著特定的配方,李存孝將收集到的幾種獸肉、藥草混合,然後塞進準備好的五隻寒號鳥肚子裡。
冬日時,妖魔也有蟄伏的習慣,除非是入冬前沒找到足夠的人糧,實在餓極了,否則不會輕易離開洞窟。
這餌食就是為那些餓肚子妖魔準備的外賣,就是配送費有點貴。
跟著魏河在平秋山轉了這麼幾日,地圖上標註的幾處主要妖魔領地早已爛熟於心。
他放輕腳步,悄悄摸到一處乾涸的溪谷,將塞得圓滾滾的寒號鳥放在河床上,自己則躲在遠處。
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