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盔?”
感受著青鸞鳥兒的喜悅親暱,李存孝也沒有猶豫,當即就要煉化。
甲冑類的神兵本就不多,何況之前找到的兩件都與他相性不合,再找下去也未必能有更好的了。
“就是你了。”
青玉色的真元化作蒼龍探首,口中瑪瑙色澤的赤帝流汞噴吐,凝聚為一方水池,青鸞鳥兒乖巧地便跳了進去。
沐浴嬉戲之中,伴隨著一種心心相印的聯絡逐漸強化,大量的真元開始流逝。
好在李存孝並非尋常的天梯武者,有著黃庭氣海的根基,十二正經、奇經八脈連線,如同江河網路,匯入丹田氣海。
比起以前煉化風火輪時那一種開閘放水、入不敷出的虛弱感覺,如今他只是略微有些空虛的感覺而已,不知強了多少倍。
但只有真元也還不夠,李存孝又伸出兩條肉臂,掌心相對,用力一劃。
清香中帶著點點金色的鮮血如滴滴甘霖,又似真汞水銀,粘稠卻又清透,好似一顆寶石,一顆顆墜入赤帝流汞所化池水當中。
不誇張的說,如今的李存孝,已經只算得上半個人。他的鮮血,一滴便抵得上一顆二階氣血丹。
普通人吃了,不說包治百病,也是身康體健,大補之物。
唳!青鸞口中發出高亢的啼鳴,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高過一聲。
青碧中透著赤紅的符籙紋路自然而然在鳳首上勾勒,映襯得頭上長長的翎羽越發潔白。
閉著眼,李存孝更加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件神兵的雀躍,以及與自身真元的共鳴。
神兵有“神”,不是三元合一的宗師,沒有資格鍛造神兵。
相應地,煉化神兵也就要從“精、氣、神”三者上下功夫。
之所以有神兵擇主,就是因為宗師以下的武者,“神”的修為還不夠,必須要神兵相性契合,這樣就能省去以“神”煉化的功夫。
碧綠中帶著赤紅的光芒,時而閃爍,好似呼吸。
前後不過半刻鐘,李存孝已經能感受到,這件神兵已然為他初步掌控,後面就需要積年累月的煉化。
就像一對風火輪,自從其升為神兵之後至今,已然煉化了差不多半年,才是如臂使指。
但是祭練神兵,並沒有終點。溫養祭練越久,神兵與主人的聯絡越緊密,使用起來也就越得心應手。
此時他已經將這神兵初步煉化,心念一動,青鸞便歡叫著沒入頭盔之中,這時候,這一頂頭盔的面貌才完整展現在他的面前:
八瓣鐵胄,香草壓縫,赤金勾勒纏枝蓮,眉心處以銀色寶相花飾之;頭盔兩側的鱗項捲起,內裡紋路如羽毛,兩邊好似鳳翅,和頭盔頂部青藍為裡、赤紅為緣的鳳羽相互映襯。
但這還不是頭盔的完全體。
李存孝雙手舉起頭盔,將其戴在頭上,真元湧入。
霎時間,內青藍外赤紅的羽毛光影在他面板上浮現,並迅速擴散全身。
一眨眼而已,已全數覆蓋,隨後在鳳鳴高亢聲中,羽毛飄散,露出一身華麗甲冑。
其身甲極長,覆蓋至腳面,胸前兩個圓護,腰間獸吞捆束著抱肚,披膊、護腕、吊腿一應俱全。
甲片皆是淡淡的青玉色澤,邊緣則以赤紅的錦繡包裹。
大袖飄飄,披帛垂下的飄帶無風自動,好似天庭中的神將,軒昂神采,氣勢逼人。
注意到這邊動靜,姍姍來遲的葉淑儀見了,也不由呆了一呆,眼中流露出幾分異樣的神采。
‘李師弟好生威武,世間這樣標緻的男兒只怕不多.’
似乎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葉淑儀面頰一紅,見對方目光看來,忙轉移話題:“恭喜師弟收穫神甲,這器物是個什麼名號?”
“青鸞甲。”
李存孝淡淡地答了一句,不是他裝逼,而是這神甲在身,他的心境便無端平和下來,好似冬日湖水,古井不波。
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體內的真元,好似夏日暴雨傾盆,比平日更加活潑、恢復效率也高了數成不止。
青鸞甲在身,不止是全方位的防護,更是全方面的加持。
這一整套全身甲,看上去有些臃腫沉重,實際上身的感覺卻是輕盈靈活。
在他激發青鸞甲的時候,丹田之中,風火輪也受到刺激,化作風伯和朱雀飛出。
兩隻神禽一前一後,很快又飛出青鸞,三隻鳥兒在空中舞動。清脆如鈴的啼鳴唱和,好似樂曲。
“鸞鳥,鳳凰之亞也,似鳳而白纓,其狀如翟而五采文,現則天下安寧。”
葉淑儀情不自禁地讚了一聲,眼裡流露出濃濃豔羨。
“我卻是沒有師弟的福氣,這一回要空手而歸了。”
“師姐不必灰心,以後還有機會。”
李存孝對此倒不吃驚,入寶山空手而歸的多得是,何況對方想要的還是少見的丹爐。
當下他也不急著檢驗神兵的效能,真元一收,甲冑便再度化作羽毛光影潰散,只有青鸞雙足立在兜鍪之上,被李存孝託著。
兩人結伴,出了後山,看見圍在門口的一堆弟子長老,還讓兩人吃了一驚。
李思齊強硬地推掉了秦思行的宴請,捂寶貝似的將李存孝先一步帶離。
回到妙嚴宮,太乙看到青鸞盔,上手掂量了幾下,也不由嘖嘖稱奇。
“存孝,你的運道不一般啊,這件神甲可是大有來歷。”
“大有來歷?”
李存孝一下來了興趣,方才回來的路上,李思齊也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但後者卻沒有多嘴,只是推說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得更清楚。
“不錯。你也知道,我們樓觀道和大秦皇室關係匪淺,甚至不少公主都會在我們這裡出家為坤道。”
“出家的有,供奉佈施的自然更多,捐的東西除了糧食綢緞,金銀財寶.”
老道士說著,將在他手中黯淡無光的頭盔遞給李存孝,接手的瞬間,青鸞又叫著從裡面飛出,躲在他脖子後面。
“您的意思是,這件神甲也是大秦皇室的佈施?”
李存孝這下真是被壕無人性的做法鎮住了,“哪個敗家子這麼捨得?”
“敗家子?”
太乙真人一下子笑出聲來,搞得前者摸不著頭腦。
“若是太宗文皇帝都只能稱敗家子,那大秦歷代的聖人,豈非都是昏君?”
“這件神甲是太宗皇帝?!”
“不錯。這件神甲正是太宗皇帝.”
李存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畢竟這位開國皇帝的傳奇故事實在是家喻戶曉。
身為皇子,開天策府,為高祖打下半壁江山,後來扳倒了太子,取而代之。文治武功,威壓一世。
這要是那位太宗皇帝的神甲,那“.正是太宗皇帝的親弟弟,衛王李玄霸之遺物。”
啊?太乙看著李存孝嘴巴癟了下去,不禁露出壞笑。
“當年衛王也是英雄少年,可惜天妒英才,二十幾歲便戰死沙場。”
“有人說,若他不死,說不得能成為太宗之後,皇室中第二個大宗師。”
“這樣啊”,李存孝很快調整過來,這種事很好想通。
作為大秦立國以來,武力值最高的皇帝,他的神兵,自然是留著給血脈子孫保命。
而樓觀道當時被太宗皇帝強遷出原址,打了大棒,自然要給一個胡蘿蔔。
拿出亡弟衛王的貼身物件供奉,足以展示態度。
“這神甲除了護身之用,還有什麼神異?”
這種事關底牌,別人肯定不能說。但聽到老道士發問,李存孝也不隱瞞,畢竟對方的神兵都借給自己用過好幾次了。
“一是有靜心之用,二者,不知是不是徒兒的錯覺。似乎有了這神甲之後,弟子運化真元,都要輕鬆一些.”
“嗯?”
太乙真人吃了一驚,就見對方戴上頭盔,真元化作光羽,凝聚全身甲冑。
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搭在李存孝胸口,片刻後收回,不由讚歎:
“不愧是太宗親弟的神甲,果然非同凡響。”
“鸞鳳者,神靈之精也,通於天地。有這神甲在身,你使用神兵的消耗,要比一般武者低一些。”
“更不要說,還可以輔助真元修煉。等這神甲記住你真元修煉的路線之後,只怕無需你分心,都可以自動運轉了。”
“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