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志得意滿,距離何老爺馬車只有一丈距離的張、陳二人頓時一驚。
他們兩家本是內城的小家族,眼看大變將至,本著依附強者的想法,自然而然靠向了內城七家。
無奈慕容等三家門檻太高,於是只能退而求其次。
聽說韓家在吞併外城的糧鋪,便走通了韓家的路子。
這段時間,靠著背後大腿,張家陳家可謂是吃得滿嘴流油。
就連以往能和他們掰掰手腕的何家好糧鋪,轉眼也日暮西山。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吃掉了糧鋪尚覺意猶未盡,兩人又盯上了何老爺的半生積蓄。
畢竟糧鋪的是要給上頭的韓家上貢的,但殺了何老爺一家,那些財富卻是自己的。
是以當何家車隊出城後,兩家立刻帶人跟上。
之後動手劫殺,本應一帆風順,可誰知楊大智一聲大喊,四周竟然真的衝出一堆白衣黑帽的明教教徒,轉眼便圍攏上來,兩人一時目瞪口呆。
楊大智,你個濃眉大眼的,竟然也勾結外人?!
“明使!這邊走!”
楊大智臉上掛著諂笑,竟然主動下了馬,走到一個三角眼的領頭教徒面前,為其引路。
“楊兄弟今日之後就是自己人了,叫我韋香主就好。”
“韋香主”,楊大智搓著手,對身後被層層包圍的何家車隊以及張、陳兩家二十餘人視若無睹。
“您看,之前答應我的秘籍和秘藥.”
楊大智三十五六歲,二練大成修為,想當年也是十里八鄉的一個人物。
可惜,他的武學殘缺,前途無路,又搞不到秘藥,修為進展緩慢。
之前見何家與李存孝走得近,他還請求過何老爺,想要對方幫他搞一點虎魔拳秘藥。
何老爺委婉拒絕,並奉上銀兩寬慰,但楊大智卻耿耿於懷。
因此,當明教的人夜深時出現在家中,提出無法拒絕的條件,他想也沒想地答應下來。
三十五六歲正是武者奮鬥的年紀,楊大智覺得,努力一番,未嘗不能摸一摸臟腑境的門檻。
“秘藥等回了教中再給你,秘籍的抄本你先拿著。”
韋香主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楊大智伸手去接,卻發現扯不動。
那雙三角眼裡露出莫名的笑意,“說來也巧。”
“我近日三練圓滿,也被教中授予了臟腑境界的練法.”
楊大智聞言哪能不懂,納頭便拜:“願以壇主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韋香主露出滿意的神色,這一次主動把秘籍塞到對方懷裡。
“現在還是香主,以後到了教中,可別鬧笑話。”
兩人談笑風生,完全視一旁何、張、陳三家人馬若無物。
兩位家主臉色鐵青,但卻也不敢妄動。
對方三練圓滿,一個人就能打他們兩個了,更別說還有楊大智那個小人。
這次怕是栽了!
“何老爺,您在裡面坐了那麼久,不想出來透透氣嗎?”
韋香主志得意滿。明教和內城鬥爭越發激烈,物資同樣遭到封鎖。
此番多虧城中眼線,若能繳獲何家財富,定然是功勞一件。
“何老爺?”
韋香主連喊幾聲,馬車裡卻都是靜悄悄的,面子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楊大智見狀,色厲內荏,上前一把將車簾掀開:
“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怎麼是你,何老頭人呢?!”
韋香主臉色一變,手掌鍍上淡金色澤,揮動間掌風獵獵,幾下將硬木馬車打得破碎,露出裡面戴著胡帽的老者身影。
是何府的老管家。
楊大智勃然色變,一把將他拽起,又急又怕。
“快說,何老頭和他兒子呢?!”
何管家喘息有些艱難,卻露出快意笑容:“老爺早看出你心懷奸邪,哈哈,咳,你找不到的。”
“老爺少爺老家主.何家的救命大恩,我報了.”
說罷,七竅流出黑血,竟然是毒發身亡。
“好一個忠僕”,韋香主露出幾分敬佩之色,楊大智卻心中發苦。
這時一旁的陳家、張家兩位家主趁此機會,暴起發難,竟然是拋下了帶來的家丁,轉身就跑。
然而還沒跑出百步,身後便掌風大作。
噗!噗!兩聲悶響,兩位家主應聲倒地,嘴裡吐出鮮血,看著手掌淡金的韋香主,不由露出絕望:“韋香主,你到此不是求財嗎?”
“何家的財富都在這裡了,放過我們一馬又有何妨!”
“誰說我是求財了?”
韋香主聲音好似金鐵摩擦,身軀每走一步便拔高一寸,轉眼化作兩米銅人。
筋肉虯結的五指提起兩人,好似提起兩隻小雞仔。
“財富對聖教大業當然重要,但是,我們更看中的是人才!”
“內城七家?冢中枯骨而已,楚丘遲早會化為大業的一部分。”
“到那時,這城中事務,總得有人打理。”
“何家老爺子在此經營多年,鄉野中也頗有聲望,我此來,是邀他加入的。”
“我們也可以加入明教,我們也可以為了聖教的大業出一份力啊!”
兩位家主在死亡面前已經口不擇言,但韋香主卻只是轉頭看向了滿頭大汗、冥思苦想的楊大智。
“想到何老爺可能的去處了嗎?”
“有了!有了!”
楊大智掃視著何家車隊,恍然大悟。
“車隊有兩批,何必之前還給何老頭兒煎藥,他們肯定藏在後面的車隊裡!”
韋香主聞言卻搖了搖頭,“方才或許還在,但此時肯定已經溜了.不過無妨。”
“兩位家主,跟我去見見你們的老朋友吧?”
轟!雙腳一跺,土石開裂,塵灰沖天,兩米小金人一躍三丈,飛馳而去。
楊大智趕緊翻身上馬,抓起長槍,吆喝一聲:“你們!把這些東西看好了!”
“香主,等等我!”
“爹,你不要緊吧?”
何必懷裡抱著何老爺,奮力鞭策著駿馬。
“我吃得消,再快點!”
“那兩輛車足夠拖一會兒,等我們穿過這條小路,自然有人來接應。”
何必不由笑道:
“爹,你這一手真是絕了!”
“誰能想到,兩輛車都是假的,我們父子倆早就跑遠了!”
然而何老爺卻面有慼慼之色。
“並不都是假的,至少頭一批車隊裡,的確有咱們家一半的積蓄。”
“拿了錢,餵飽了餓狼,咱們才有活路。”
“唯獨可惜了老李。你爹還在的時候,他就在我們家了.我們走了,他必然凶多吉少。”
聽出父親的哀傷,何必趕緊寬慰道:“爹,李叔他本就有癆病在身,也是爺爺當年仁義,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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