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踩著屍骨,一步一刀……砍出來的!”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剎那!
“鏘——!”
龍雀刀龍吟出鞘!
雪亮刀光照亮了昏暗的峽底!
一股難以言喻、彷彿來自洪荒戰場最深處、凝聚了億萬鐵血煞氣的窮奇戰獸武魂,裹挾著雖被壓制卻依舊霸道絕倫的宗師罡煞,轟然爆發!
“風!”
一聲長喝,如九天驚雷炸響峽谷!
“風!”
“風!”
“大風——!”
身後的百名玄衛,在這一瞬間忘記了所有恐懼和壓制,彷彿被點燃的乾柴!
伴隨著嘶聲力竭的回應,血脈深處那經過東海血火磨礪的殺伐本能被徹底喚醒!
每個人的眼珠都瞬間赤紅,氣血不顧一切地瘋狂燃燒!
百人的氣血煞氣,竟在張遠武魂和意志的統御下,強行貫穿陣法壓制,凝成一尊雖然略顯淡薄、卻兇戾滔天的血色窮奇虛影!
“百騎,鋒矢——!”
張遠的聲音在陣法轟鳴與鐵蹄奔雷中炸響,瞬間壓倒一切雜音!
沒有一絲猶豫,沒有半分指令的遲滯。
“風——!”
百名玄衛如一人,嘶聲怒吼響應!
原本緊隨張遠身後的隊伍瞬間變化。
最前排重騎自動側翼斜傾,厚重的臂盾轟然併攏向前,瞬間組成一個巨大的、層層疊疊的鋼鐵三角錐!
沉重的甲冑碰撞嵌合,發出沉悶巨響,如同機械運轉精密的卡榫!
數十面堅盾如城牆般豎起,盾面符紋隱現,硬撼那撲面而來的滔天殺意!
“弩——”
第二聲號令接踵而至!
“咔嚓!咔嚓!咔嚓!”
盾隙間、陣中後排,上百支淬血破甲強弩瞬間架平抬起,冰冷的箭簇閃爍著幽光,在同一呼吸間對準了衝來的天淵重騎最密集的核心鋒矢部!
“矢雨!破陣!”
張遠的聲音帶著穿透神魂的酷烈!
“嗡——噹!!!”
並非尋常嗡鳴,而是上百弓弦高速釋放與弩機震動的恐怖交響!
一片密集的黑影在峽谷昏暗的光線中爆射而出!
這箭雨並非散亂覆蓋,而是如同有了生命,精準地集火在天淵重騎鋒矢陣最前端——
那是戰陣力量匯聚、衝鋒威力最強的“矛尖”!
每一支箭矢都包裹著玄衛燃燒氣血的煞意,更附帶著張遠神念引動的、那道貫穿於百騎之間的殺伐戰意,由他武魂窮奇散逸出的金紅流光繚繞箭桿!
“噗噗噗噗噗——!”
沉悶如裂帛的貫穿聲連成一片死亡的樂章!
最前排數十騎身披重甲、修為最強的天淵勇士,連人帶馬如同被無形的洪荒巨錘狠狠砸中!
那足以抵擋刀劈斧剁的厚重符文甲冑,在附著了軍陣煞氣與宗師戰意的箭矢面前,如紙糊般碎裂開洞!
鮮血如同被擠壓的汁液,從前後洞口狂噴而出!
人和馬的殘軀被狂暴的衝擊力帶得向後倒飛,如同被收割的麥稈般瞬間壓垮一片!
武魂鋒矢凝聚的刀尖,被這一輪決死攢射,硬生生削斷、轟碎!
整個天淵重騎無堅不摧的鐵流,像撞上了無形的礁石,出現了瞬間的混亂與遲滯!
這不足一息的停滯,在戰場上已然是致命的破綻!
“開——!”
刀出如龍吟!
張遠身隨刀走,一人一騎卻似裹挾著身後百騎匯聚的滔滔血浪!
龍雀刀化作一道撕裂昏暗峽谷的璀璨匹練!
並非孤身突擊,他身後的百騎緊隨其後,保持著鋒矢陣型!
三角錐陣在高速衝擊中猛地裂開一個口子,恰好讓張遠的刀鋒成為最銳利的錐尖!
盾牌隨著他刀鋒指向瞬間調整角度,陣隨將動!
刀光起落!
“噗嗤!”
超過五名試圖重組陣線的齊騎,連人帶馬被從中劈開!
血浪衝天!
刀光順勢逆撩!
又將斜刺裡企圖夾擊的數名重騎連人帶長刀掃上半空!
他甚至在疾馳中指揮著軍陣的流轉:“左翼前壓,盾抵——!”
左側玄衛盾牌轟然前撞,硬生生將擠過來的齊軍鐵騎撞得人仰馬翻!
“右側,弩補——!”
右側盾隙間再次爆射弩箭,將後排湧上填坑的敵軍射翻一片!
百人軍陣,在張遠冰冷如刀的指令下,在狹窄的峽谷中靈動地絞殺、穿刺、切割!
每一次刀鋒閃動,每一次戰陣變向,都與後方百騎的氣血、殺意、乃至喘息深度相連。
他那無與倫比的意志與戰陣經驗,將這百人力量擰成一股無堅不摧的鑽頭!
縱然個人修為被壓制,但這股凝聚了百人意志與張遠意志的軍陣殺力,其威遠超其和!
“霸刀屠天!”
霸刀狂屠終於被激怒,咆哮如雷,雙手持那柄巨大寶刀“狂屠”,人刀合一,裹挾著崩山裂海的刀意,如同隕星般自側方崖壁轟然撲下!
巨大刀影幾乎凝實,要將張遠連同他身後軍陣一刀兩斷!
“滾!”
張遠一聲怒喝,根本不管頭頂的漫天符咒雷光!
他戰陣殺伐的本能已臻化境!
“合——!”
他口中短促厲喝!
隨著指令,百名玄衛心神如臂使指,氣血煞意瞬間在張遠身後層層堆疊,如同沸騰的血色海洋!
張遠手中龍雀刀上金紅罡煞猛然暴漲!
這一次,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力量!
那尊在其身後咆哮的淡薄窮奇虛影猛地收縮,化為一道凝練的血色光輝,完全纏繞在龍雀刀鋒之上!
刀鋒蘊含的已非單純的大宗師罡煞,而是百戰百勝之軍陣的煞氣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