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岸邊,掀起淡淡的鹹腥。
盤坐在岸邊的聶斷秋抬頭,腰間的赤霄劍微微錚鳴。
對面,鎮妖司鎮妖使青嵐正將妖丹嵌進葫蘆:“劍意太燥,該用覆海珠水汽調和。”
他並指抹過點出,一道青色水汽覆蓋而至。
聶斷秋頓時感覺被玄龜拖拽般的滯澀感煙消雲散,浪濤聲竟在經脈中流轉成劍訣。
“多謝前輩指點!”聶斷秋恭敬抱拳。
青嵐擺擺手,看向遠處海面,低低輕語:“年輕好啊,銳意如劍,當年我也曾仗劍天下,奈何……”
他的話語沉寂,面上透出幾分落寞。
聶斷秋抬頭,看向青嵐。
如今他手中無劍,用的是摺扇。
傳言鎮天司中人都是高不可攀,如今對面而坐,面前這位逍遙境的強者,似乎與傳言不同,反而平易近人。
而且都說鎮天司隸屬黑冰臺,乃是大秦朝堂鷹犬,行事陰狠毒辣。
今日所見,這些鎮天司眾人氣度恢弘,絕不是市井所言那般。
看來很多事,還是要自己親身感受,方才能真正明悟。
不遠處的岸邊,新兵圍攏地方,不時傳來喧譁。
礁石上平坦處,一堆篝火升騰。
篝火一側,鎮妖衛副司首墨玄解開玄鐵胸甲,胸膛的螭龍紋身在妖氣沖刷下泛著青光:“當年在寒淵抓那頭千年雪蛟,老子用縛妖索勒住它七寸拖行三百里……”
千年雪蛟。
拖行三百里。
墨玄的故事透著玄奇,讓一眾圍坐在篝火旁的軍卒都忍不住豎起耳朵,挺直身軀,生怕浪濤聲蓋過了故事聲。
靈陣司副司首地師拎著酒罈撞開人群,看向眾人圍攏的火堆旁,正說的興起的墨玄。
“老墨,上次你說鎖妖塔壓著七頭八尾鬼車鳥,莫不是吹牛?”
他的話語,讓一眾軍卒和那些劍修弟子都面上露出好奇。
鬼車鳥,那可是傳說中的上古異種。
墨玄冷笑甩袖,塔影中頓時傳來刺破耳膜的禽鳴,驚得浪濤逆卷三丈。
嘶鳴震懾神魂,真是鬼車鳥!
“輕些!妖魄嚇跑老孃的藥引了!”秘藥司副司首毒娘子提著玉壺竄過來,銀針精準刺入塔影,竟真從虛空中扯出縷青灰色妖魂,“鬼車羽能煉三十顆清心丹,算是補償。”
墨玄低低喝罵幾句,扭過頭去。
直到毒娘子轉身離去,地師方才湊過來,推推墨玄。
“老墨,這你都能忍?”
“我懂了,你這是想吃魚了。”
“你就不怕——”
他話沒說完,聲音頓住。
他的身前泥沙之中,一隻血色蜘蛛揮舞長爪,身形鑽入地下。
不遠處,鎮妖司司首陸天樞抱臂而立,面上神色平靜。
前方,圍坐的劍宗弟子將蝕骨魚身上的肉刮下來,然後將一根根玉白的魚刺排好,放在一旁。
按照工部幾位工匠所說,這魚刺能煉製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