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參加戰鬥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天武縣已處在類似“宵禁”的階段。
大街小巷都見不到行人,只能聽到時不時傳來的爭吵與打鬥聲。
天武縣外,蓮心湖,草船上。
楊澈盤膝而坐,神情自若。
外邊下著中雨,每一滴雨水落在湖面都蕩起層層漣漪。
漣漪向外擴散,最終消散於無。
嘩啦啦——
聞著雨聲,楊澈將手中的茶壺提起,接著緩緩傾倒,淡黃褐色的液體落入茶几中。
煮茶聽雨,即是如此。
“短短十天時間,林家,王家,白家,原天武縣三巨頭聯合,本該是並轡齊驅,一路摧枯拉朽,
“可此刻竟齊齊敗潰,狼狽如狗。
“他們是萬萬想不到,紫靈草的頹勢只是你的偽裝啊。
“他們也想不明白,這所謂的煉丹師,竟也只是你的暗棋。
“多方周旋,從容自定,運籌帷幄,掌控全域性,
“不得不說,精彩,精彩吶!”
聞著未知處傳來的女聲,楊澈將斟滿茶水的瓷杯推出,落至對桌。
晃眼的功夫,
一個穿著紫色薄紗外衣,內搭深藍對襟連體長裙的女人已經來到草船上。
要知道這裡可是湖心,離岸邊至少有千米遠。
女人朱唇微啟,握住瓷杯輕輕一抿。
“茶,不錯。”
待她抬起頭後,一雙眼眸似勾人心魄,那面容白皙豔麗,雖不再年輕稚嫩,卻有著歲月洗滌的別一番韻味。
而那掌管這天武縣的縣令,正是面前的女人。
徐玲。
“不知相比往年,這茶藝可否進步些微。”
楊澈淡淡開口。
徐玲莞爾輕笑,言語卻針鋒相對,指東打西。
“有,極多,初嘗苦澀,卻回而甘甜,哪怕是醉金樓的鮮釀也比不得這份獨特。
“恰如你楊家,向來不爭不鬥,低調苟生,如今卻發生這般大的變化,令人不解。”
楊澈搖頭嘆息,“林家欺人太甚,林婉兒,欺人太甚。”
“所以你就將九虎幫五十三人一夜屠盡嗎?”
徐玲反問,有著官家的氣勢在,咄咄逼人。
“徐大人可不要亂扣罪名,凡事得講究證據。”
楊澈抿著笑,兩人都是老狐狸,互有試探。
良久後,徐玲才繼續道,
“王九虎作惡多端,死有餘辜。此事我已調查過,錯不在你。但我得再提醒你一句,”
徐玲將手中茶杯挪離嘴角,眼睛直勾勾看來,
“放棄吧,趁著現在逃走,你楊家還能留個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縱使你能贏下三家合併,但那半步氣海境一出手,你楊家是必死無疑的。”
她收斂起嘴角的笑意,面色變得凝重,那玉指搖晃著茶杯,裡邊的茶水繞著瓷杯邊緣一圈,卻始終未灑出。
力道控制精妙至極,高手。
“沒有這種道理的。”楊澈搖頭。
“為什麼?”徐玲不解反問。
“因為,是他林家欺我,而非我楊家,惹是生非,自找苦吃。”
楊澈沉沉吐出一口氣。
“若是我楊家認不清自己,招惹強敵,那是死有其所。
“可,我楊家對林家,有過半分虧欠嗎?
“他們危急時,是我楊家相助,他們虛弱時,是我楊家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