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高德貪心，甚至於他還算很有良心與剋制了。
因為這個合作，他們明顯佔據絕對的主動權。
能夠鎮場的四環法師，遠比獵船隊少見。
——按照這個邏輯，只要高德願意，馬上就能很輕鬆找到許多與阿帕奇差不多的合作物件。
而阿帕奇再想找到第二個身為四環法師且願意與他合作的人，那卻是難如登天。
也正是清楚這層利害關係，阿帕奇在收到桑托斯身死的訊息之後，才迫不及待地連夜找上門，生怕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而聽到高德的條件後，阿帕奇臉色微微一變，喉結明顯滾動了一下，但他只是在稍稍權衡了兩息不到的時間，便點頭果斷道：“好，六四就六四，你六我四。”
“合作愉快。”高德伸出手。
阿帕奇滿臉熱情，忙不迭伸出雙手，緊緊攥住高德的手腕，那掌心的老繭蹭得人發疼，一點都不像法師的雙手。
“那我現在先帶人去將屠宰碼頭上繡錨幫的人手收服。”他又道。
屠宰碼頭重要，但那些在屠宰碼頭上熟練工作的繡錨幫殘部，也是很重要的。
收服他們才能讓碼頭無縫維持先前的“運營”姿態，比從零開始要省太多事。
“去吧，”高德點了點頭，不過在阿帕奇準備轉身離去之前，他順口問了一句，“你知道灰燼島嗎？能否給我介紹介紹？”
阿帕奇在高德突然急轉彎的話題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快速回想了一番，才回答道：“沒記錯的話，灰燼島應該是座半燃島，藍焰佔了七成區域，剩下的三成區域，也都曾出現過藍焰，是極度危險的附屬島嶼之一。”
作為本地土著，阿帕奇對於藍焰群島的諸多島嶼還是有著一定了解的。
“那它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是阿帕奇的答案並不能讓高德感到滿意，故而他又接著追問道。
“特殊的地方”阿帕奇被難住了，皺起眉陷入沉思狀態，足足沉默了十數秒後，突然眼睛一亮。
“我想起來了！灰燼島其實一開始還不叫灰燼島，這是近幾百年才改的名字，因為五六百年前在灰燼島上發生了一件對當時的黑帆之城來說影響極大的事件。”
“展開說說。”高德眼睛微亮，微微前傾身軀，示意阿帕奇繼續。
“在大約五六百年前的某一天，原為半燃島的灰燼島上的藍焰不知因為何故，突然盡數熄滅消失。”
“沒有了藍焰，灰燼島上壓在藍焰下的藍焰晶石礦脈就像是沒穿衣服的美女，躺在那裡任人採摘。”
阿帕奇舔了舔嘴唇，露出略顯淫邪的表情，接著道：“在一開始，許多人還擔心藍焰復燃，持觀望態度，沒有上島。
但有一部分亡命之徒卻是不顧這些，直接先行一步上島採礦，結果個個都揣著滿袋子的藍晶回來，發了大財。”
“見此情形，大家也就都不管不顧，生怕去晚了連湯都沒得喝，紛紛跟著上島，一時間灰燼島上熱火朝天。”
“這般盛景持續了一個多月，灰燼島上的藍焰始終沒有復燃，大家都認為灰燼島已經如主島一般化作了安全區，包括當時黑帆之城最強大幫派黑翼的首領德庫拉。”
“不過德庫拉更貪心，”阿帕奇撇了撇嘴，繼續道：“他不僅看中了灰燼島上裸露的藍晶礦脈，還看中已經化為安全區的灰燼島，若是沒有藍焰，那確實是塊肥地。”
“於是他帶著幫派中的大半精銳好手駕著五六艘戰船就上島了，一上島就進行清場，想要獨佔灰燼島。”
“人們雖然心中不滿，但在他的強大實力面前，又不得不低頭，不得不退出了灰燼島。”
“結果呢？”高德好奇道。
“結果反轉來了，就在德庫拉完成清場，霸佔灰燼島的第二天，那消失的藍焰竟然是毫無預兆地捲土重來，使得灰燼島在一瞬之間就變作一座火島。”
“藍焰復燃得太過突然，又太過猛烈，不是慢慢燒，而是騰地一下全冒了出來，偌大的島嶼瞬間全部被裹進藍焰當中。”
“島上包括德庫拉在內的所有黑翼幫幫眾，都沒能從灰燼島中逃出來。”
“作為黑帆之城一霸的黑翼幫派，就這麼沒落了下去，成為了過去式。”
“也是此事之後，灰燼島才被人稱作此名，意為一切都化為灰燼。”
“如果不是出了這檔子事，說不定黑帆之城迎來戴維·瓊斯時代的時間還要晚一些？”阿帕奇也不確定。
畢竟黑翼幫的沒落，確實是讓黑帆之城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混亂當中。
城中的幫派為爭奪黑翼般的資產與地盤，展開持續了十數年的明爭暗鬥，個個都損失慘重，讓幫派一方的實力驟減。
但即使沒有這件事，以戴維·瓊斯的手段與實力，似乎踩著幫派稱霸黑帆之城依然是註定之事？
“灰燼島上的藍焰燒了整整五十年才平息了一些，重新化作半燃島。”
“而在灰燼島由火島退為半燃島後，又陸陸續續不少人冒險登島。”
“至於原因嘛”阿帕奇雙手一攤，撇了撇嘴，“自然是為了尋找德庫拉等黑翼幫幫眾留下的寶物與財產，或者說是拾荒去的。”
“藍焰不同於尋常火焰，它本身溫度極低，傷害也只針對生物的精神領域，並不會對物質本身造成傷害。”
“這意味著，那些身死的黑翼幫幫眾身上所攜帶的物品，不論是金錢還是超凡裝備，必然都完好無損。”
“黑翼幫可是當時黑帆之城最強大的幫派，跟隨德庫拉上島的又都是幫派中這的精銳。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身上攜帶的超凡裝備個個都品階不低，隨便撿到一些邊角料都是一筆橫財。”
“最重要的是，德庫拉的遺物也在灰燼島上，”阿帕奇感嘆道：“德庫拉當時在黑帆之城的地位雖然比不上如今的海盜王戴維·瓊斯，但怎麼也算是黑帆之城曾經的霸主，一身的高階超凡裝備。”
“而且，德庫拉還擁有一件極其特殊的寶物，價值連城，當然具體是何物有何效果，只有少數人知道，我就不大清楚了。”
“但總之這件寶物即使是五環法師都會為之心動，願意冒險上島尋找。”
“只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雖有不少上島拾荒者有所收穫，可至今從未聽說有誰找到德庫拉的那件寶物，不知道是真的沒找到，還是有人悶聲發大財。”
“這樣.”聽完阿帕奇的介紹，高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那你先去忙吧。”得到詳盡解說的高德，看著還在原地等待他問話的阿帕奇，擺了擺手道。
阿帕奇應聲起身，腳步比來時更急，大概是怕晚一步就會橫生變故吧？
船艙之中。
“蘭文，你怎麼看？”高德將紙牌從懷中取出，目光望向舷窗之外被夜色籠罩的海面。
那如棋子般星羅密佈附屬島嶼的藍焰在夜間格外明亮顯目，就像是一團團散落在海上的鬼火，將燈火璀璨的主島簇擁在中央。
“我感覺莎拉將地點選在灰燼島可能是在試探我們的膽氣。”蘭文思索了片刻，不確定道。
敢不敢去？能不能在藍焰環伺的島嶼上全身而退？
“只是，我想不明白她試探我們膽氣的目的何在？”蘭文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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