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第一場比賽結束。
劍館之中的觀眾正在不斷增加,歡呼聲中混著新湧入人群的喧囂。
顯然,這是一場效果絕佳的熱場比賽。
即使對於那些已經看慣了各種刺激擊劍比賽的“賭徒”們來說,像高德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還是很少見的。
那濺起的鮮血更是讓他們腎上腺激素飆升,提前進入了興奮狀態。
因為這種亢奮的心情,在接下來的擊劍比賽中,這些觀眾們往往會投入更多的籌碼賭注。
不過這就與高德無關了。
他今天的任務到此已經結束。
擺手拒絕了走上擂臺想要攙扶他下場的劍館工作人員,高德自己拖著染血的鋼劍,腳步穩健地走下了擂臺。
他身上遍佈的捲開的傷口,偶爾還有血珠滲出,使得他每走一步,都會在地板上留下或深或淺的足跡。
但他的神情卻是異常平靜,彷彿一個沒有知覺的鐵傀儡。
這種反差,讓場上的觀眾頓時爆發出更為熱烈的歡呼聲。
雖然這是高德的第一場比賽,但他的表現,已經是讓不少觀眾記住了“山”這個劍士。
他只要能延續這種表現,或許再贏個兩三場,即使劍術相對而言還有些“低階”,但也能完成“升咖”。
“山先生,這邊請。”昨天接待高德的黑色紗衣女侍已經是迎了上來。
她今日換了件低領的蕾絲衫,露出胸口皎白的面板,語氣也比昨日多出三分殷勤。
跟著女侍,高德走進劍館的內部辦公區域。
“山先生,需要使用我們劍館的治療嗎?雖然不是免費的,但對於你們這些劍士,我們的收費標準都是按成本價來的,相比外界,能節省不少治療費用。”走上那條狹長的走廊時,女侍用溫柔的聲音輕輕問了一句。
“不必。”高德“冷冷”吐出兩個字。
他來劍館的主要目的,說不好聽點,就是為了“自殘”來觸發【自適應】。
受了這些苦,再去接受治療,那不是自相矛盾嗎?再說高德低頭看著自己的傷口。
疼痛是難免的,好在有法忍之軀的加持,他完全能忍受這種疼痛。
除了疼痛,高德還清晰感受到自己全身的傷口都正在微微發癢。
這是傷口在痊癒。
因為他的身體恢復能力本就被【自適應】提高到79.6%,傷勢的癒合速度要勝過旁人太多。
而如今,在這“慘烈”傷勢的刺激下,【自適應】正在瘋狂運轉,他的身體恢復能力以一種平穩的速度正在飛快提升著。
親眼目睹高德先前在擂臺上的“生猛”表現,女侍對於高德如今這般生硬的反應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山先生就是這樣一個冷酷的劍士!
冷酷劍士本就是寡言少語的,這符合人設。
雖然山先生的劍術不如其它劍士那般精妙,但是他也比其它劍士年輕啊。
或許再過幾年,山先生就成為銀喉劍士一般的王牌劍士了,自己可一定要維持好和山先生的關係。
女侍在心中暗暗道,不自覺地走路姿態又婀娜了幾分,搖曳生姿。
再一次來到胖子主管辦公間的橡木門前,女侍還未敲門,胖子主管的笑聲已經是隔著門板傳來。
“進來吧。”
待女侍推開門,兩人走進去。
那胖子主管先是皺眉,渾濁的眼珠盯著高德染血的衣衫,對女侍斥責道:“怎麼不先帶山劍士去治療?”
“是我說不用的。”高德主動開口道,聲音沙啞而平靜。
“噢”胖子主管是個人精,幹這行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古怪事沒見過?所以他也沒問為什麼,而是伸手從抽屜裡取出一小袋金雀花幣,塞到高德手中。
高德隨意地往裡一看,卻發現裡面裝的竟然是30枚金雀花幣。
“嗯?”他挑了挑眉,按照規定,打一場比賽的酬勞是10金雀花幣,獲勝額外有5金雀花幣的獎勵,合起來也就15金雀花幣才是。
“另外的15金雀花幣,是我額外給山劍士的,作為慶祝山劍士第一場比賽獲勝。”胖子主管臉上的肥肉笑得一顫一顫的。
更重要的是,高德今天的打法,在他們劍館中都是前所未有的,對於挑動觀眾的熱情異常有效。
若是高德能長期打下去,遲早成為與銀喉一樣的金字招牌。
故而,他才願意為此多付出一些金雀花幣。
當然,在胖子主管看來,高德這種打法,註定是很難長期打下去。
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你一直不要命,就遲早會沒命的。
白給的錢不要白不要,高德也沒與這胖子主管客氣,直接是將這一小袋金雀花幣塞入懷中。
“麻煩兩天之後,再給我安排一場比賽。”他又開口道。
“啊?!”高德這要求讓胖子主管瞳孔微縮,他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掃視了一眼高德身上的傷勢,“山劍士,你的傷勢這麼嚴重,不多休息幾天,好好養傷嗎?”
他倒不是心地善良,實際上他恨不得高德每天都上場打比賽,讓自己賺個盆滿缽滿。
但細水長流的道理他還是懂得,願意參加比賽的劍士是稀缺資源,不能就這樣憑白消耗。
傷勢如此嚴重,兩天哪裡夠恢復,帶著這樣的傷勢再上場打比賽,那不是送死嗎?“你儘管給我安排就是。”高德卻是沒有開口解釋,只是冷聲道。
胖子主管怔了怔,最後重新翻動桌子的冊子,開口道:“那就依然是開場的第一場比賽,沒問題吧。”
“可以。”高德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廢話,自顧自地離開了。
目送著高德離開,胖子主管長長吐了一口氣,與那露著胸口大片面板的女侍道:“這個山的來歷不簡單啊,看樣子是把我們劍館當做磨劍石了。”
這樣的傷勢,卻還要在兩天之後再次上場打比賽,說明他有信心在這兩天內將治療好所受的傷。
這麼短的時間,只有高階魔藥與法術才能做到。
而山能獲得這種資源,就說明來歷並不簡單。
有這等來歷,為何還要冒著身死的風險來參加他們劍館的溼式擊劍比賽?總不能是為了掙這幾個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