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聲音,卻讓阮芷涵手腳發涼。
“……各位倖存的市民,我是顧霆琛。我代表本市臨時官方防護基地‘曙光’向各位通報。目前,‘曙光基地’已成功建立,並收容幸存者超過三萬人……我所領導的科研團隊,正在夜以繼日地研發對抗變異人的血清……我們在此呼籲,所有擁有特殊能力的個人或團體,請向‘曙光基地’靠攏。讓我們團結一致,共克時艱……”
“顧霆琛”三個字,像根針扎進了雲景深的腦子裡。
顧霆琛欺騙自己,以“郝醫生”的身份和自己相熟,如果不是他自己有心眼,知道此人有問題,怕是一直要被矇在鼓裡。
他臉色發白,手不自覺地按住太陽穴,那裡正一跳一跳地痛。
他攥緊拳頭,指節咯咯作響。
他雖然從前和顧霆琛相熟,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排斥、在叫囂。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厭惡。
阮芷涵的心也沉了下去。
前世那個躲在暗處拿人當試驗品的瘋子,這輩子居然走到臺前,成了救世主?他怎麼敢?
一個手握官方資源的瘋子……那破壞力可就不是滅了玄門那麼簡單了。
廣播還在重複,玄虛子已經聞訊趕來,臉色很不好看:“這個人是誰?能在這種時候把官方的力量捏在手裡,野心不小啊。”
“一個我雖然記不得他到底是誰,卻有著一定要殺了他的慾望的人。”雲景深的聲音有些啞,他還在揉著額角。
“我總覺得,他口中的血清不是什麼好東西。不像救人,更像是在……”他頓住了,似乎在尋找一個準確的詞,“在篩選什麼,或者,是在做一場更大的實驗。”
阮芷涵冷冷地接話:“他這是拿變異人當幌子,給自己披上一層救世主的外衣。”
她把視線轉向雲景深,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他不止想控制變異人,他更大的目標,是在倖存者裡找東西。比如,找你這樣的人。”
雲景深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半空撞上。
玄虛子聽得心驚肉跳:“要是真像你們說的,他打著官方的旗號,明面上救人,暗地裡篩選……那我們玄門,還有這城裡剩下的人,不都成了他案板上的肉?”
這已經不是暗箭了,是明晃晃架在脖子上的刀。
“師父,我得去看看。”阮芷涵開了口,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這趟渾水,非去不可。我倒要看看,他顧霆琛的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我跟你去。”雲景深想都沒想就接了話,他盯著阮芷涵,那雙眼睛裡有種不容辯駁的堅決,“不管他想幹什麼,有我在,他別想得逞。”
他有一種預感,自己的過往,也許跟顧霆琛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阮芷涵看著他。
這個男人身上屬於軍人的那份利落和此刻的決斷,讓她有些紛亂的心緒定了定。
她點了下頭,聲音不高,卻很有分量:“好。那我們得快點動身了,不能讓他準備得太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