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主宰，就是時間。而不是某一個存在。”
“多謝封副總教主！”
方徹心神震動，起身肅容大禮拜謝。
封獨的話，似乎很是平常，但是卻蘊含至理。
最簡單的話，最極致的理。
封獨安然不動，臉上卻有欣慰之色，問道：“你為何行禮。”
“因為我看到了我的路。”
方徹道。
“你的路在哪裡？”
“無盡！”
封獨追問道：“無盡是什麼意思？”
“無盡就是……若是有一天，就算我能達到總教主十萬倍的修為，我的前路，依然無盡！”方徹回答。
“哈哈哈哈……”
封獨放聲大笑：“不錯！不錯！”
歪著頭看了方徹兩眼，對孫無天道：“無天，我現在是真的想要搶了。”
孫無天緊張道：“豈有此理！”
封獨失笑：“看你緊張的，我還用搶？我的幻世明心和託天刀都在他身上，我用得著搶？他本來就是！”
“三哥說的是。”
“那你悟到了什麼？”封獨問孫無天。
“我特麼有今天沒明日的，悟個屁！”
孫無天不屑：“三哥，你這種道理，也就是講給這些快要懂事還不算很懂事的小孩兒聽，可以讓他們真的有感悟，但是對於我們這種老油條來說，就算領悟，也不可能達到心神靈魂一震的那種效果。而沒有那種靈魂震動，懂了也沒啥用。”
“哈哈哈哈……”
封獨再次大笑！
罵道：“媽的，想不到老子今天居然是遇到了兩個真人！”
方徹忍不住露出笑意。
封獨這個‘真人’的說法，當真妙極。
對於武道世情，方徹現在的層次，處在‘渾渾噩噩混混沌沌迷迷糊糊懵懵懂懂’這種境界。
所以，任何有道理的話，只要觸動靈魂，都是遠方的一束光芒照射進來。
但是孫無天這種已經歷盡千帆堪透人生的老油條來說。
所謂道理，不過一哂。
“你且去穩固你的境界。”
封獨道：“我帶著方徹去下棋。這段時間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好！”
孫無天干脆利落的答應一聲。
他剛剛突破沒多久，再加上這一次白霧洲心神震動，的確需要時間來平復。
既然方徹已經回來，孫無天也就徹底放心了。
至於跟著封獨，孫無天更加放心了。
就算方徹跟著段夕陽，都不如跟著封獨放心。
孫無天不見了。
封獨和方徹靜靜下了三盤棋。
方徹一勝兩負。
乃是全力以赴，但是，在某些時候，畢竟還是不如封獨千錘百煉的老謀深算。
“接下來，你要去何方？”
封獨問道。
“生殺巡查的黑衣，在大陸上已經消失三個多月了。”
方徹道：“既然其他人出不來，那麼一切功勞和光彩，都是我的。”
封獨笑了：“不錯，這正是你建立你無上權威的時候。”
隨即問道：“你剛贏了我一局棋，要什麼好處？”
方徹乖巧的道：“屬下希望，這一路能不斷和您下棋。”
“哈哈哈哈……你這小魔頭！”
封獨大笑：“就是希望我代替孫無天的角色吧？虧你說得如此好聽，還一路下棋。”
方徹嘿嘿一笑：“屬下心思，真是瞞不過您。”
封獨越發滿意，道：“其實我讓你祖師去閉關，自己本就是存了這般心思，你這個要求，未免浪費了。所以，可以換一個。”
“不換了。”
方徹道：“作為弟子，侍奉您老人家心情舒暢，也是弟子職責。更何況，若是想要其他的好處，弟子還可以再贏。”
“哈哈哈……”
封獨大笑：“夜魔，我現在對你越來越是滿意了。”
說著起身，笑道：“走！”
封獨帶著方徹，一路橫穿白霧洲，飄然而去。
出了白霧洲，方徹就恢復了生殺巡查形象，一路光明正大風馳電掣，封獨負手飄風，一個山林隱士，或明或暗，跟隨在方徹旁邊。
想要下棋的時候，就出來和方徹下棋，然後自己覆盤思考跟隨，任由方徹自由活動。
方徹出了白霧洲，一路所過，等於突擊檢查。
將一路惡徒，一路清空。
黑衣方巡查，再現人世間。
所過之處，百姓歡呼雀躍，山呼海嘯。
方徹發現，這一路而來，那種大規模的惡行或者是為非作歹的家族，的確是不多了。上次的漏網之魚，基本屬於地方幫派或者地痞流氓了。
這些人，屬於是那種死罪沒有，小惡不斷。
普通百姓遇到他們，卻是一次次不斷被噁心不斷被逼迫。
他們基本不殺人，但他們能夠在一次次的噁心事件中，逼得人活不下去，逼得你自殺或者遠走他鄉。
但是若是官府調查，鎮守大殿審訊，卻發現，沒有多少實質性證據。
“他上次撞了我，我受傷了，我知道他是無意的，但我受傷了沒地兒吃飯在他家吃幾天沒毛病吧？”
“我就去吃了幾頓飯而已，我犯法了嗎？結果他上吊死了，長官，這不能怪我吧？我吃的是多了些，但是您說我就這樣能把人逼死我不服。”
“他借了我錢總是事實吧？到期了沒換上是事實吧？我要賬就不成了？他就一句沒錢難道我就該損失？威脅他兩句，結果他自殺了。長官，我錢還沒要回來呢，那是我血汗錢啊。結果他死了我還要被問罪，我借錢給他我錯了嗎？”
就這種，死皮賴臉，擦邊的致人死亡讓人妻離子散或者遠走他鄉。但是按照律法，是真的沒辦法。
但這對於方徹來說，不是事兒。
什麼證據？
不需要。
我從城中走過，不問證據。所過之處，正氣映怨煞。
怨煞之氣夠死罪，直接心脈斷絕死的無聲無息！
一個大城橫穿八次，殺的乾乾淨淨。
金角蛟呼嘯而過，在長空盤旋飛舞，連沿途海邊的怨煞之氣，都一掃而空。
黑衣方巡查所過之處，青天郎朗，走夜路都不害怕了。
按照原本路途，擴大搜尋範圍，一路巡查過去。
並不需要與當地鎮守大殿知會，反正，方巡查走過的地方，自己拉著運屍車去尋找屍體就成了，肯定有，而且不少。
然後自己去調查這些人都幹了什麼事兒導致方隊長殺了就成了。
一定會有發現。
聖皇八品修為的方徹，一路心湖無波的巡查殺戮。
方巡查所過的城市，無數的小地痞改邪歸正：“可別混什麼社會了……嚴打啊你沒看到麼……”
“方青天只要還在這個人世間，混社會死路一條啊！”
“混幫派也是死路一條啊……”
“安安穩穩的吧。找個活兒幹，有手有腳還能餓死啊？”
“方青天不僅僅管武者啊，他老人家乃是一把抓啊。”
“他有殺人執照啊……”
方徹一路幹活，他是本想著這半個月莫敢雲等人出不來，自己回去守護者總部探親的。
畢竟這麼久了，夜夢這丫頭應該想我了。
但是封獨在身邊吊靴鬼一般跟著，美好計劃被付諸流水。
方徹化悲憤為力量，這一路的地痞流氓山匪路霸可說是倒了大黴。
沿途並沒有遇到什麼高手，方徹聖皇八品的修為，幾乎便是一路橫推。封獨居然沒有任何一次出手的機會。
但是方徹預料中的‘世家刺殺’這種事，卻沒有發生，一次都沒有！
這就讓方徹不由自主的感嘆：這個世界，果然是太平了。
但這個念頭剛從心裡升起，就出了事。
走出青浦城不過三百里，剛剛進入群山。
方徹陡然停步。
凝目看著黃昏下午的陰暗山林。
那邊，三個方向有煞氣升騰而起，只驚的山林百萬飛鳥驚叫衝起，高空盤旋逃離！
一道青煙從地下升起，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影，居然從面前數十丈的平地上鑽了出來，黑袍從頭到腳，外面還披了一直到腳的大氅。
晚風呼嘯，黑衣飄飄。
這人就站在前面虛空中，兩腳距離地面三尺，似乎沒有重量。
一股森森鬼氣，撲面而來。
黃昏的最後一絲光芒悄然消失。
兩道黑影，鬼魅一般從兩側飄來。
兩人臉上都帶著惡鬼面具，這打扮，居然是傳說中的勾魂使者。
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傳來：“方屠！你時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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