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自己當成祁無相,賀嵐禪了!”
“如此明目張膽進行挑釁,不怕被集中火力擊殺嗎?”
“有意思,這麼高調的驕陽,我還第一次見!”
“他難道不知道戰場上的天才,往往夭折最快……”
位於前線的巢穴建築群,數道強橫的意識波動交錯,好似在對話。
其中部分的領袖級眷屬,它們躍躍欲試,想要出手扼殺天才,取悅混沌大魔。
轟隆隆——
悶雷似的巨響碾過天穹,像戰車飛快疾馳。
“羅素來了!”
“是那頭吞吃掉自身族群的‘深潛者’嗎?”
“沒錯。”
“真可怕,這傢伙!為了進化,不惜滅絕所有同類……”
巢穴建築群,那些宛若陰影的心靈波動倏然散開,如同被劈開的海浪。
虛空像廣闊無垠的汪洋巨淵,眷屬生物寄託其中,它們的精神力量投映出各種形態。
有的如同虎鯨,兇猛悍然;有的好似巨鯊,散發十足血腥氣;有的宛若翼龍,恣意翱翔,宛若風暴……
可在那頭被稱為“深潛者羅素”的眷屬生物面前,統統顯得黯然失色。
它彷彿食物鏈最頂端的霸主,遨遊在虛空汪洋,心靈投影的形態極其恐怖,八條長足貫穿數百米,每一次揮動都掀起駭浪怒濤。
“還有‘洞察者’卡贊,它是雷隼一族的領袖!”
“卡贊身後的那傢伙,是人面蛛的笛卡嗎?聽說它很有希望邁入第四能級進化層次!”
“笛卡已經臣服於‘洞察者’卡贊,甘願成為奴僕!”
“呵呵,想讓卡贊替族人復仇嗎?愚蠢……”
巢穴建築群好像坐落於虛空海洋的密集島嶼,不計其數的眷屬生物在其中活動。
它們之間的階層涇渭分明,保持著比較原始的叢林法則。
強大的眷屬族群佔據更多空間,更多資源;
弱小的一方則被擠壓到邊緣地帶,縮在角落。
就整個前線而言,最為矚目的兩道心靈投影,莫過於深潛者羅素和洞察者卡贊。
它們分別佔據一南一北,宛若兩團濃墨印記,緩緩地暈染開來,肆意霸佔著外部空間。
“人類的驕陽太過放肆了,既然他想當誘餌,釣魚。那麼,我們就把他一口吃下去!”
深潛者羅素宛若一頭放大百倍的灰綠色烏賊,八條長足揮舞開來。
“是時候該進行反擊了,讓人類知道,他們永遠無法戰勝眷屬,我們生於虛空,信奉混沌,死亡並非最終歸宿!”
洞察者卡贊身披襤褸黑袍,衣物像血肉蠕動著。
“儘管他表現出強大的戰力,接連殺死摩根、赫克特和努爾。
但也正是這種勝利,讓他盲目,無法正確認知自己的渺小。”
洞察者卡贊低沉說道。
相較於遵循原始本能,保留獸性的眷屬生物,它是少數具備戰略思維的存在。
“你有什麼計劃嗎?”
深潛者羅素問道。
“正在醞釀。”
洞察者卡贊回答。
兩位接近眷屬族群裡最頂端的掠食者交流完畢,心靈波動迅速沉寂。
……
……
“我不同意!”
姚國棟用力拍桌子,準備否決泰君子體傳達的“上級命令”。
“秦少尉已經透過自己毋庸置疑的實力,全方位展現‘驕陽’的出眾!
完全沒必要冒這種險!那是第一線,幾乎所有的眷屬族群都集中於此,不乏災害第四能級的恐怖存在!”
泰君子體無奈道:
“這是秦少尉自己的提議,而且得到西線戰場指揮部的同意了,總督府也批准了。”
姚國棟滿肚子氣,咬牙道:
“我還是持反對意見!他們不能只看到贏的結果,是,前線需要一針強心劑,提振士氣!
可萬一,萬一輸了呢?衡州的驕陽被圍獵,最後死亡!這種訊息散佈開來,東西線都會亂套!”
泰君子體作出回答:
“由於保密協議的明文規定,我無法告知你具體原因,但除非沉眠的星神甦醒過來,不然的話,秦少尉絕對是這顆星球上最有安全保障的人。”
姚國棟半信半疑,活躍意識體無法對行政長官說謊,乃至隱瞞,這是最底層的邏輯指令。
可他想不到,總督府對於秦少尉的絕對信心到底出自哪裡?
人類驕陽大張旗鼓,高調出現在戰場第一線,勢必會被混沌陣營盯上。
只要獎賞足夠豐厚,災害第四能級的眷屬都會出手。
這裡面有著太多不可預測的變數和風險。
“姚城主,‘軍人以服從為天職’的道理,不需要我教你。”
泰君子體平靜地出聲,姚國棟頓時沒了脾氣,嘟囔道:
“一個個家大業大造起來不心疼!那可是驕陽啊!也捨得拿去賭!”
片刻後,姚國棟下達命令,白楊壁壘城開啟通訊頻道,接通前線廣播。
……
……
數日後,基洛夫飛艇劃破淺灰色天幕。
秦時正了正大簷帽,緩緩站起身。
隆秋元拉開艙門,強勁狂風倒灌進來。
大衣被吹起,髮絲凌亂,秦時眸光一肅,下方就是前線。
接近兩千米的高空,西線的前沿陣地清晰得令人心悸。
那並非沙盤上簡潔的線條,而是犬牙交錯的焦黑壕溝,像大地被反覆撕裂後留下的醜陋疤痕。
壕溝之間,是被炮火反覆耕耘、寸草不生的焦土,散落著扭曲的金屬殘骸和難以辨認的碎片。
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硝煙、臭氧、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和腐爛混合的怪味。
那些無比真切的“感受”,是秦時心靈波動釋放開來,所接收到、感知到的資訊。
“這就是戰場。”
秦時即便閉上眼,也能看得見移動、匍匐的眾多人影。
新兵蜷縮在戰壕的射擊口後,年輕的臉龐上沾滿泥汙,他們旁邊,是沉默的老兵,動作熟練地更換彈夾,或是在給身邊受傷的同伴做緊急包紮。
而在人類一方的對面,視線的盡頭,則是湧動的“潮水”。
那當然不是真正的海水,而是由無數形態扭曲、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眷屬生物組成的洪流。
它們或低伏爬行,或直立衝鋒,或振翅低掠。血肉聚合物邁著沉重的步伐;渾身覆蓋著尖銳骨刺的獵殺者像跳蚤一樣在岩石間彈跳;天空中,成群的、如同剝了皮蝙蝠般的飛行眷屬發出令人煩躁的尖嘯,不斷俯衝而下……
它們無窮無盡,彷彿從大地的傷口中源源不斷地湧出,嘶吼著、咆哮著,用爪牙、用酸液、用蠻力,瘋狂地衝擊著人類用血肉和鋼鐵構築的脆弱防線。
“老闆……演出是否要開始?”
隆秋元問道。
“開始吧。這是他們的戰場,也是我的戰場。”
秦時正色說道。
他和隆秋元就這個“釣魚計劃”琢磨了很久,耗費很大功夫才讓後方的指揮部門同意認可,並且配合。
正如隆秋元所說,這是一場西線戰場萬眾矚目的“演出”。
舞臺便是前線!
“老闆,別隻顧著戰鬥,記得念稿子。”
隆秋元提醒道,極為貼心地將秦時的衣領往上提了提,順便給他戴上微型耳麥。
今天的秦少尉比往常更顯得英挺,身姿勁拔,尤其是穿著熨帖軍裝,風采極佳。
“這一刻,老闆您的聲音,您的背影,西線戰場所有壁壘城都將聽得見,看得見。”
秦時頷首,左手握緊完美電震軍刀,右掌抓住升降繩索,踏出艙門,緩緩下落。
耳麥當中隆秋元和葉小棠的聲音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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