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秦拾?”
姚國棟深思,想到某一可能性,看向由電子資料流投映出來的泰君子體。
後者意會,大概檢索相關內容,得出判斷:
“百分之六十七的機率,那位衡州本土的少年驕陽,與這位新兵是同一人。”
姚國棟打起精神,眼睛放出亮光:
“如果真是一個人!總督府捨得把這樣的天才,扔到白楊壁壘城?是否意味著,西線戰場要開始推進了?”
作為此地最高的行政長官,姚國棟心裡頭始終惦記著白楊壁壘城的未來。
他是堅定的主戰派,希望西線全面推進,逐步清理汙染區域。
這樣的話,白楊壁壘城就能成為橋頭堡,源源不斷輸送兵力,起到至關重要的戰略作用。
但反過來,倘若總督府從宏觀層面,打算收縮西線,把眷屬族群引進來,形成包餃子的局面,一口氣吃乾淨,那麼白楊壁壘城就註定面臨被犧牲掉的結局。
“暫時還不能完成確定。”
泰君子體態度較為保守。
這是活躍意識體的通病,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極少給出確切回答。
“讓付壘那傢伙把人帶來,一看就知道了。”
姚國棟大喇喇說道:
“天才又不是憑空從地裡長出來,他能打穿人面蛛的巢穴,至少是第二能級頂峰,甚至突破第三能級,幾乎是兵王級表現。
訓練營新兵?哈哈,如果白楊壁壘城的新兵,都像他一樣,早就把戰線前推幾千公里,打到裂隙中心了。”
泰君子體沉默,事實上即便衡州把兵力推到老巢,完成東西線戰場的全面包圍,最後也會撤離。
原因很簡單。
幽界才是眷屬族群的最堅固防線。
人類無法適應充斥著扭曲與汙染的生存環境,準確來說,是宇宙絕大多數的生命。
哪怕強如宗師,一旦被拖入下沉到“深淵”層次的幽界,也難以抵抗那種腐化,進而墮落,投向混沌。
“我已聯絡過黃泉訓練營,付壘教官正在出城接應的路上。”
泰君子體說道。
“不過,倘若新兵秦拾與驕陽秦時是同一人,姚城主打算怎麼應對大舉襲來的密教徒團?”
姚國棟嗤笑一聲,大手揮動,終於散發出壁壘城最高長官的風範:
“一幫子宵小!敢來的話,老子給他骨灰都揚嘍!”
……
……
黃泉訓練營,一輛厚實如裝甲車的重卡轟隆衝出鐵門,奔向城外。
付壘一隻手打著方向盤,一隻手叼著香菸,他回想著從城主府那邊發來的訊息:“老天爺終於開眼了?讓我也走運一回,撿到一個孤身掃蕩眷屬巢穴的新兵?”
付壘半信半疑,如果一切為真,姓秦那小子未免也太會扮豬吃老虎了。
這麼長的時間,自己愣是沒摸出對方的底細。
他一腳踩死油門,宛若猛獸咆哮,駛向茫茫荒野。
“好歹算給黃泉訓練營露臉!好不容易攢下來的那點兒家底,估計要被這小子霍霍乾淨!”
念及兌換下來的黑藥,付壘不禁肉痛。
按照秦拾那表現,估計能把自個兒掏空。
……
……
汙染地帶的最外圍,靳川和陸瑤兩人像站崗哨兵,眺望著遠處。
“小瑤,你剛才看見沒?”
“拜託靳哥,我又不瞎,那麼大一顆隕石砸下來,能看不到嗎。”
靳川皺緊眉頭,眼中隱含擔憂之色。
“汙染地帶的異常災害,掀起如此之大的動靜,他們真能全身而退嗎?”
這支隸屬於第一營的偵察小隊及早退場,兵長已經被送到軍醫院治療,他和陸瑤留下接應繼續深入探索的秦時等人。
“不知道。”
陸瑤無法做出判斷,理智上來說,僅憑新兵和後援小組,就想勇闖人面蛛巢穴,屬於很冒險的行為。
但她腦袋裡每次冒出“不自量力”四個字之時,就會浮現那個新兵轟殺提婭的暴力畫面。
“不過汙染地帶的深度在上升,那股扭曲之力更強大了。”
陸瑤輕聲道。
眷屬族群活動的汙染區域,本質是幽界滲透物質宇宙,導致空間結構極不穩定。
汙染區域的深度上升,對於物質宇宙施加的影響力就越強烈。
“秦哥,指定能安全歸來。”
負責把吉普車開過來的高袍十分確信。
經過這一次探索任務,他已經將秦時腦補成那種九姓大族秘密培養的“少主繼承人”。
否則不足以解釋,秦時所展現出來的恐怖戰力。
完全就是同一層次堪稱無敵!
靳川沒做聲,高袍這種還沒擺脫“菜鳥”標籤的新兵,壓根不明白汙染區域的可怕之處。
如果是淺層地帶還好,一旦深入到中心,幽界與物質宇宙高度重合。
即便是凝練意志的專職級高手,也分不清楚真實與虛幻,好像人在夢中,難以辨別得出來。
一旦迷失,便會被吞沒理性,釋放獸性。
尤其在第四戰團駐守的第一防線,那裡遍佈著被戰火摧毀,被幽界覆蓋的死亡星球。
傳言那兒到處都有埋葬成百萬,上千萬,乃至數億生命,所構築的“大漩渦”。
縱然鑄鍊鋼鐵意志的戰將,脫離烙印支柱徽記的動力甲,也會迅速像一滴水融入海洋,被其同化。
前些年,第四戰團就曾有過一次巨大折損,一整隊的尖兵幾乎全軍覆沒。
引發軍部和審判庭雙方關注,鬧得沸沸揚揚,但又很快消弭。
據說被大佬壓下去,連同所有相關檔案都被塵封。
“死海行動。”
靳川只知道個名頭,其餘就不清楚了,以他的級別也接觸不到。
“再等等。”
陸瑤說道。
“按照戰術手冊的接應條例,最多可以‘待機’十二小時,現在還早。”
靳川點點頭,他們全靠秦時才能從提婭手下生還。
二次進化的人面蛛魔裔,團滅一支偵察小隊跟吃飯喝水般簡單。
等待總是枯燥又漫長,三人靠在吉普車周圍,並未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