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格楞爵士的宅邸終於出現在面前。
院子很大,大門很氣派,進了門還要走上很久,才能到達真正的宅子,無處不是在顯示著他的財力與家族曾經的輝煌。
漆黑之色的宅邸,一眼望去,像是趴臥著的擇人而噬的巨獸。
“各位,尊貴的來客,歡迎你們的到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臉上明顯一片疲憊之色,但還拿捏著禮儀的尺度,躬身說道,“請各位尊貴的神賜者,隨我來……”
魯格挑了挑眉,一邊跟在眾人後面走著,一邊打量著四周。
陰暗的環境,與剛才還算明亮的街道,對比之下格格不入,就彷彿這處宅邸不是存在於那明媚的街邊。
魯格看了看身邊的人,索性將遮面扯下,這裡只是帶著兜帽,昏暗中也無法看清他的臉。
狹長的廊道盡頭終於迎來一點光亮。
“幾位尊貴的大人,這邊請……”
管家小心地站到一旁,從腰腿到頸部額頭,小心地擺出一個近乎完美的姿勢。
幾人順著他的指引,向那光亮處走去。
一間大廳中,兩側是直通屋頂的書架,稍顯空曠的大廳正中擺著幾個看起來頗為不錯的沙發。
“歡迎你們的到來,同時也請原諒我這個老傢伙的無禮。”
一個虛弱的老人單獨坐在一張椅子上,幾乎將整個人鑲嵌進去的樣子,腿上還蓋著一張深色的薄毯子。
幾位神賜者不用他招呼,便很隨意地在周圍的沙發上落座。
虛弱的老人看在眼中,也沒有說什麼。
魯格知道,這些神賜者,來此除了個人利益外,還有著宣揚名聲的任務,很多這種到處亂逛的神賜者,都是那些信仰巫師有意放出來的,四處去做著一些符合教義理念的事情,宣揚著他的,也就是所謂的背後神明的名聲,就算不能直接去搶過某個國度或者島嶼,那也要讓自己的名傳遍遠方,看似無用之舉,不一定在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
魯格瞥向他們,在座的神情各異的神賜者,應該大部分都是這種。
也就是背後有著神明,有著一位巫師。
魯格看著他們一臉認真嚴肅的樣子,一想到他們背後沒準是一個正在摳腳的巫師學徒,就覺得有些好笑。
“關於,我的兒子……我親愛的哈亞,他身上的不幸想必你們已經聽聞,說起來,有些冒昧,你們已經是我貼出告示後的第二批神賜者……”
老人說著忽然大口喘了起來,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幾位神賜者都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人表現出急躁。
“但我沒有想過,會短時間內一起到來如此多的神賜者……還請你們在莊園裡休息,哈亞現在,每一天只能勉強見三個人,否則會非常痛苦,他清醒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老人話音一落,幾位神賜者這次終於有了變化。
要知道他們可不只是代表著自己。
幾個人相互看著,一旁高壯的光頭男人當先看向右手邊沙發上的魯格。
魯格只是笑笑,並隨手扯掉壓了一路耳朵的兜帽,露出自己的大狗頭,雖然這裡不是很亮堂,但那顆非人的腦袋還是立刻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魯格嘴角隨意掛著的微笑,在此刻變得格外有威懾力。
“這位大人,您……您一定得到過神明很多的恩賜……”老者說話有些激動。
魯格也不言語,只是微笑看著他。
“哈亞的怪病,其實是源於一把匕首,”老者有些痛苦地道,只是不知是心痛,還是身上的不適,又接著說,“那把匕首,就像是與他的右手融為一體,從那時起,他便變得不再像他,可那把匕首無論如何也無法放開,他甚至在用那把匕首刨開了一個侍女的胸膛……我有嘗試過砍掉他的手掌,但傷口很快會癒合……”
“他,為什麼要拿起那把匕首,請不要有所隱瞞。”
魯格坐到這裡之後首次開口。
顫悠悠的老人愣了一下,似乎下了某種決心。
“他說,他找到了一種,自己就可以獲得神賜的方法,當然我認為,那只是在夢中受到了某位神明的呼喚……這是常有的事,那只是某位神明對那孩子的考驗……他甚至虔誠的想要刨開自己的胸膛……”老人沉聲說道。
魯格也明白過來。
這種事情確實是找外來者處理更好,恐怕就是那雙子神殿沒有荊棘封鎖,這個老傢伙也不會輕易去尋求幫助,那是他最後才會做的選擇,畢竟企圖繞過神明,獲得超凡之力,在一些信仰巫師嚴苛的島上可以算作是褻瀆之罪,當然一般巫師學徒的島嶼不會如此嚴苛,原因無他,只因搗亂者甚多,總會有島上的人被別的神引誘成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神賜者。
魯格甚至認為,那些說自己在夢中被某位神明青睞,從而獲得好處的人群裡,可能也有摻雜著一些想要自己改變命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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