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不時發出噼啪聲響,火焰搖晃著讓光和影在兩個人的臉上打滾。
魯格腦中想著那個遺產地點,腳下卻還是走向篝火,靈性之光在閃動,就像他狂跳的小心臟,他知道這個看著篝火的壯漢正鎖定著他,惡臭肌膚早已在熱情男說出第一個字時就被他停下,有時候惡意並不立刻致命,但引起的麻煩則可能會向意想不到的地方發展。
他在篝火的另一邊坐下。
“感謝您。”
他在卡琉的日記中看到過,低階學徒要對高階學徒保持尊敬,尤其是這種極限學徒。
“其實,那傢伙也不一定有惡意,而且他知道有我在隊伍裡,事情也不會那樣發展,所以大機率不會那樣做。”巴昂特說。
魯格心裡直覺得這位極限學徒好認真,面對他這個低階學徒也會說這麼多,在卡琉的日記裡很多學徒會漸漸變得孤僻,一些老學徒極難相處。
“我不是想幫助你,所以你不用感謝我,那樣做只是因為厭惡他,想讓他滾出我的視線,倒是你的出現幫了我,我要感謝你給了我一個藉口,其實我更想和他吵一架,激烈點,趁機狠狠揍他一頓。”巴昂特說著,扔過來一個東西。
魯格伸手接住,竟然是一大塊魔石。
噼啪!砰!
火焰炸裂,差點熄滅,又晃晃悠悠恢復過來。
一個人影從中走出,正是之前一直玩火的男人。
“嗯?他去哪裡了?”
火焰男手裡拿著一大條獸腿,不知是出自哪個倒黴的地底獸,看起來是一條肥美的後腿。
面對火焰男的疑問,巴昂特只是聳聳肩。
火焰男露出個瞭然的表情,然後開始著手處理這條獸腿,一邊處理獸腿一邊嘀咕。
“你讓我去弄獸腿時候用了幻音術?嗯?我說‘可以’,在那傢伙耳中聽到的是什麼?”火焰男低頭一邊忙碌一邊說著,情緒到是很穩定,彷彿早有猜測,“小傢伙,記住,不要被這個大塊頭的外表迷惑,他是個奇怪的傢伙,奇怪已經是對他最準確的描述,不算惡劣也不算好……”
巴昂特聞言再次聳肩,說:“他聽到的也是‘可以’,不過前一句有區別,我沒有冒險篡改你的話,我只是改了我自己的,你知道,我不擅長這些,所以弄起來很辛苦,還要想辦法隱藏法術波動,只是那個傢伙太討厭了。”
獸腿上的油在炙烤下不時滴落,兩人有時沉默,有時聊上兩句。
魯格看了看,覺得氣氛已經緩和,自己似乎可以離開了。
“兩位,感謝你們的好意,我想我該離開了。”
他站起來平靜地說著,實際心裡還是有些慌的,和兩個強大的巫師學徒坐在一起,感覺上比面對兩個強大的地底獸還要緊張。
瞬間,他覺得自己的氣息又被鎖定,就好像一舉一動都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籠罩著,彷彿那手隨著他的動作移動時稍微慢一點都能碰到他的狗毛。
“你可不能走。”火焰男說。
獸腿在火焰男的翻轉下,正冒出陣陣香氣,而且還在被陸續撒下各種魯格不認識的佐料,這種層次的味道絕對是魯格很久很久沒有吃到過的,儲物袋裡捨不得多吃的煮蟲子瞬間就不香了。
撲鼻的香氣讓人忍不住地想咽口水。
但魯格此刻嚥下的口水更多的是因為緊張,就像等待著宣判的犯罪者。
若要說他有什麼罪過,那麼以他淺顯的認知中,地窟世界中的弱小便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