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文一聽,瞌睡都醒了,吶吶的說道:“些許小事,還得勞煩混坤真人?”
也不知為何,一說要去見茅山掌教,他心頭竟還有幾分發虛。
“小事?”
季良老道氣笑了:“你曉得你昨晚鬧出了多大動靜麼?”
王文納悶道:“我昨晚鬧出啥動靜兒了?”
季良老道耐著性子輕言細語道:“老道雖然不知曉昨夜你搗毀的,是何陣法,但老道知曉,昨夜你鬧出的大動靜兒,驚動了那王老魔,他強行推算你的身份,又引發了天罰,捱了一道紫霄神雷……二虎啊,你立大功了!”
“臥槽!”
王文驚呼了一聲,只覺得他這幾句話槽點太多,他一時竟不知從何吐起:“您先等會兒,您說的那個王老魔,不會是白蓮教教主王則吧?”
季良老道理所當然的點頭:“除了他,哪還有第二個王老魔?”
王文愣了一秒,陡然驚出了一身冷汗:“這麼說,我昨夜豈不是差一丁點就無了?”
有道是人的名、樹的影。
白蓮教教主王則之名,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用他爹黃興德的話說,王則就是所有江湖人都覺得他是先天宗師,卻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個推斷的絕頂高手……只因見過他出手的人,都死絕了!更嚇人的,那廝早在七十多年前,便已經是天下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
可直到如今,江湖上還時有那老魔出手大開殺戒的風言傳出……
可以說,天下人對於白蓮教的畏懼,一大半都是因為這個王老魔的存在!這種老毒物,若是親自出馬追殺他,他昨夜絕無生還之理。
“這倒是不至於。”
季良老道溫言安慰他道:“有我符籙三宗三位掌教真人壓陣,量那王老魔也不敢離開真空家鄉半步!”
王文沒有辯駁,乾笑道:“那您老所說的天罰和紫霄神雷又是怎麼一回事?和我有啥關聯?”
季良老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後才說道:“你可還記得,先前你曾問過老道,我茅山奇門遁甲之術是否啥都能算,算啥都靈驗?可還記得老道當時是如何回應你?”
王文點頭道:“記得,您老當時說,有時候靈,有時候也不大靈……”
季良老道也點頭道:“這句話,其實應該:算其他的都靈,就是到了你這兒不靈了。”
王文瞳孔巨震:“哈?”
季良老道沒等他胡思亂想,便主動解釋道:“你也不必太過驚訝,此種現象其實也並不罕見,天下間有許多人和事,都無法用奇門遁甲來推算。”
王文:“比如呢?”
季良老道想了想,說道:“例如帝王壽數、皇位更替,再例如國朝氣運、兵戈之爭,都非奇門遁甲所能推算,還有我茅山祖籍中曾有記載,天地紀元更替、仙神下凡歷劫,奇門遁甲也無法推算……你可以理解為,牽涉到的人越多、事情越大,就越難以用奇門遁甲來推算。”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或者說,並非是不能用奇門遁甲來推算,而是等閒人的命數擔不起那麼大的天機!”
“就好比說兵戈之爭,一場大戰雙方參戰將士數十萬,牽涉到的百姓更是數以百萬、千萬計,如此多人的命數交織在一起,勢如烈火烹油,誰人敢推算?如何能推算?”
“當然,像你這樣的特例,也實屬世所罕見!”
“二虎啊,你是個有大氣運的!”
王文聽到這裡,心頭豁然開朗。
‘難怪你們推算不出我的資訊……’
他心說道。
從身份來說,他王文的外表的確只是普通人,但他的本質……可是陰官啊!
陰官的背景是地府,而地府的背景是天庭,天庭的背景是天道大老爺。
大周的天庭和地府的確是都沒了,但很明顯,他這個陰官依然受天道大老爺的認可,否則他的作為也無法與功績和陰德掛鉤。
等於是說,天庭、地府消失後,他這個陰官直接跳過地府、天庭這兩層中間商,直接抱上天道大老爺那條金大腿了!
這就好比國企業旗下的子企業員工,在子企業和國企都解體後,拿著編制直接混上正經公務猿待遇了……
在種情況下,推算他的身份,和直接推算天道大老爺有啥區別?
這關係,像極了當初丐幫的彭英,去清河幫問黃興德交人的場景。
連黃老登那種弱雞,都反手擺了彭英一道。
天道大老爺那種真大佬,祂能慣著誰?再從影響上來說……
真正的王二虎,早就死了。
屬於王二虎的命數,也早就終結了。
他王文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多餘之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影響著很多人的命數。
不是有種說法,說一隻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週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嗎?他王文可不是蝴蝶,他的作為也沒有蝴蝶翅膀那麼無力!
別的不提,單說揚州那一城百姓,就至少有一大半是因他王文一人而得以活命!等於是說,那半城百姓的命數都與他王文的命數糾纏上了,推算他的跟腳,就等於是在掂量那半城百姓的命數的份量。
這麼多原因迭加在一起,奇門遁甲推算不出他的身份,才是正常,若是推算出他的身份,反倒不正常……
“這麼說來……”
王文嘿嘿的笑道:“我昨晚的確是立大功了,那咱茅山派賞我幾塊煉材,就更沒問題了吧?”
季良老道聽後也笑了,一語雙關道:“若你真能自稱一聲‘咱們茅山派’,莫說是幾塊煉材,就算是下一任茅山掌教,你恐怕都有資格爭上一爭……”
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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