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九點,莫苒苒來到民政局。
九點半,陸臣與依舊未到。
莫苒苒抬腕看了眼時間,十點的時候,許容來了。
作為陸臣與的心腹助理,許容一定程度上是能代表陸臣與的,但離婚這事他代表不了。
“莫小姐,陸總讓我來跟您說聲抱歉,他生病了來不了,離婚的事改天再說。”
改天?
改到哪天?
今天是離婚冷靜期最後一天,改天的話又要再次申請,再等三十天。
她面無表情道:“你現在給陸臣與打個電話。”
許容一臉為難:“莫小姐,陸總現在醫院……”
“他得了絕症麼?”
許容愣住:“什麼?”
“還是病得下不來床了?”莫苒苒等了一個多小時,本來就等了一肚子的氣了,沒想到陸臣與連來都不來,派個許容過來敷衍她。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晾著她。
許容皺眉:“那倒沒有,但是陸總……”
在發高燒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遭到了莫苒苒的持續嘲諷:“既然沒有得絕症,也不是病得下不來床,怎麼就過不來了?是需要我找八抬大轎去請他嗎?”
許容驚得微微睜大眼,不滿道:“莫小姐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當面幫你打這通電話。”
他撥通陸臣與的號碼,後者嘶啞無力的聲音傳來:“喂?”
許容剛喚了聲‘陸總’,手機便被莫苒苒奪走。
“陸臣與,說好今天領證,你裝病不來是什麼意思?”
陸臣與有些惱怒:“誰說我裝病……咳咳……莫苒苒,我現在人在醫院……”
“又不是在太平間。”莫苒苒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馬上就要進組了,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下去。堂堂陸總,就不能給彼此留點體面嗎?非要我撕破臉,你們陸家到時候又不高興。”
陸臣與氣得掛了電話。
半小時後,他頂著一張燒得通紅的俊臉從車裡下來,一臉陰沉地盯著莫苒苒,甕裡甕聲道:“莫苒苒,你真行!”
莫苒苒彷彿沒聽見他這話,一邊往離婚視窗走一邊問:“證件都帶齊了嗎?別一會兒這沒有那沒有,浪費我的時間。”
陸臣與陰著臉跟在後面,前面辦離婚的三對,坐在視窗的夫妻從破口大罵到肢體攻擊,導致辦證時間一再推遲。
莫苒苒頻頻抬腕看時間,見那對夫妻還在吵個沒完,工作人員也勸不住,她起身道:“你們到底要吵到了什麼時候?不離婚的話先去外面冷靜冷靜行嗎,別耽誤別人的時間。”
那男人罵道:“你他媽跟誰說話呢?”
女人一把薅住他的頭髮揪回去:“你別走,那十萬塊錢怎麼回事?你拿老孃掙的錢去養小三?”
兩人被工作人員勸走,下一對去辦理手續。
但剛才吵架的夫妻提醒了陸臣與,“孩子和財產問題,你有沒有考慮過?你之前不是還想要我一半的財產?”
莫苒苒戴著口罩和帽子,令從她露出來的那雙眼睛裡,實在看不出她所思所想。
她望著視窗,隨口道:“只要能離婚,這些我都可以不要。”
陸臣與氣得想笑,太陽穴一陣陣的抽痛,他燒得渾身沒力氣,連脾氣都沒精力發,嘲諷道:“一個都不要,你還真是灑脫無情。”
不知道是生病了還是被她剛才的話刺到了,陸臣與只覺得身體比剛才更難受了,他直勾勾地盯著莫苒苒。
從剛才他下車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她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一個陌生人都比她要多幾分善心!
他倒寧願她爭一爭,至少表明她還有所在乎,可她什麼也不爭,什麼也不要,只有扔不要的垃圾才會這樣乾脆利落。
馬上就輪到他們了,陸臣與千萬個想不通的問題,在此刻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什麼時候生出的離婚的心思?因為之晴?還是因為商硯?”
“還是你出獄當天只是因為我沒有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