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吃過晚飯後,端著盞參茶,走進了房間,只見段融又坐在了案前。
她緩步走近,將參茶放在了案上,此時見不僅那泛黃的冊子攤開在案上,而且段融還鋪了紙筆,一邊看著那泛黃的冊子,一邊寫著什麼……
蕭玉不免好奇,就湊近瞄了一眼,隨即便是眼睛一亮。蕭玉沒想到段融的字,竟如此峻拔挺峭,而且筆端所致,盡是飄灑寫意的自然俊秀之氣,可謂滿篇錦繡。
蕭玉不禁叫道:“夫君,你的字幾時寫得這般好了!?”
段融的筆端微微一滯,扭頭看向蕭玉。
他現在的書法意境,的確好得離譜,不僅在技巧上爐火純青,在意境上更是宛如羚羊掛角,隨意施為,盡是風流。就這篇字,若是在神雲府那些附庸風雅的紈絝子弟那裡,估計能被炒成天價。
蕭玉好奇地看著段融,說道:“夫君,我記得在賢古縣時,你的字可是沒這麼好呢。”
其實,段融在賢古縣時,就已經透過吞噬器靈,在書法上有很深的造詣了。這些年來,隨著他武學修煉的精進,加之他煉化了上百種駁雜的意境,不僅武學,在書法上他也不覺間貫通了。信筆揮毫,都堪稱驚世之作。
在賢古縣的時候,說到底他和蕭玉也是江湖人,是很少做什麼附庸風雅的事,段融也一直沒怎麼展示過他的書法。
不過,段融畫技不錯的事,蕭玉是知道的,她至今還保留著段融畫她妹妹蕭白鮫的畫,宛如真人現前一般,那畫上也題著幾行詩句。
蕭玉對於段融書法的認識,就來自於那幾行詩上的字型。
但此時,段融在書法上的造詣,顯然遠高於那時,一望之下,便覺那種充盈的意境撲面而來,肅殺中夾雜著生機,凜冽而生!
段融知道他專注之下,不覺已經將意境灌注在筆尖,引得蕭玉詫異,便說道:“這些年的修煉,在武學上頗有進益。書法和武學在意境上,有同源之處,就不經意間也有了變化。”
蕭玉見段融寫得那字,不覺越看越喜歡,便笑道:“夫君,待你閒暇了,能否寫幅字贈於妾身呢?”
段融道:“自是可以。一天給你寫一幅都行。”
“妾身先行謝過。”蕭玉隨即蹲了一禮,道:“那妾身不打擾夫君了。”
而後蕭玉起身,深深地看了段融一眼,便款款而去。
段融看了蕭玉離去的背影一眼,便端起案上參茶呷了一下,繼續奮筆疾書起來。
他要自己將凝結洞冥的整個過程寫一遍,再對照呂蔭麟的筆記,看有無紕漏。
翌日一早,蕭玉端了參茶和點心過來時,便看到了那案上有厚厚一疊紙,全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而且許多地方都有塗抹、批註,而段融正在那一一對照著翻開。
蕭玉昨夜也起來了數次,她早已經知道段融徹夜未眠,她本來是過來,想勸段融吃些東西休息一下,但一看段融那般專注的樣子,終於還是將話給嚥了下去,放下參茶和點心,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如此直到上午巳時,蕭玉正在牆角菜畦那裡澆水,段融忽然緩步從廳上走了出來,他看著在那澆水的蕭玉,微微一笑,眉心紅光一閃,下一刻,便如鬼魅般,陡然出現在了蕭玉的身後。
蕭玉背對著廳口,壓根沒發現他。
段融輕咳了一聲,蕭玉才拿著水瓢轉過身來,她見段融正在那裡,陽光正照在段融的臉上,便燦然一笑,道:“夫君,你幾時過來的?悄沒聲息的。”
段融笑道:“我出去一趟。”
蕭玉問道:“夫君要去哪裡?”
段融道:“去見老祖一趟,應該很快回來。”
蕭玉道:“是去問那黃冊子裡的問題嗎?”
她見段融這幾日都在苦讀鑽研那冊子,自然能猜到。
段融道:“正是。”
蕭玉道:“你去吧,夫君,早去早回。”
段融笑了一下,隨即御風而起,掠過屋頂,飛入了山谷裡。
他走入山谷,剛走到呂蔭麟的洞府口處,正欲問候,便聽到呂蔭麟那有些沉悶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進來吧。”
段融走入洞府深處,只見呂蔭麟在牆邊的蒲團上盤膝而坐,方才似乎在練功呢。
段融目色一動,隨即跪倒道:“弟子打擾老祖練功了!?”
呂蔭麟道:“不妨事。我這功練不練都一樣。這元嬰境初期已經困了我近千年了。”
呂蔭麟的語氣平淡,但段融也能品到那淡淡語氣背後的苦楚。
呂蔭麟道:“起來說吧。來見我何事?”
段融隨即起身,向盤坐在蒲團上的呂蔭麟抱拳道:“老祖的那本筆記,弟子已經看了一遍,有些疑問,想細問老祖。”
呂蔭麟聞言,臉色頓時有些陰沉。
現在距離他上次給段融那本筆記,不過就六七日而已,段融就過來,大言不慚地說要問疑問。呂蔭麟是覺得那本筆記,起碼得研讀一個月,才有資格問疑問。
“走馬觀花的看,作用可不大。”呂蔭麟的語氣顯然有些不悅。
段融自然聽得出來,他只是抱拳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很是謙卑。
呂蔭麟輕嘆了口氣,道:“你且說說看吧。”
“是。”段融這才抬起頭來,說道:“請問老祖,若是不衝破心魔,或是心魔未能徹底衝破乾淨,會對凝結洞冥的第二道關口和第三道關口,有何種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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