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華燈初上。
此時還不是花影樓最熱鬧的時辰,但樓裡也已經有隱隱的歡笑猜拳聲傳出了,即便是有空閒的花娘子們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等待著恩客們的光臨呢。
就在此時,花影樓斜對面的街口處,一個老槐樹下忽然出現一個身影。
那人穿了一身褐色短打,身形矯健。
他肩膀上掛著褡褳袋子,裡面放著毛筆、硯臺、硃砂等物。
而右手下夾著一大架子,手腕處還掛著一個馬紮。
腰間繫著佩刀,左手還提著一盞燈籠。
這真是一具行走的人形貨架啊!這來人正是方臉朗目,臉色黧黑的段融。
段融走到老槐樹下,先將畫架和馬紮放在了樹下,然後抽刀一紮,便將那柄牛尾巴扎進了老槐樹的樹幹裡,而後將手中的燈籠掛在了刀把上。
燈籠昏黃的光線,隨即投下一片斑駁的黃色光圈。
段融這才將畫架支好,將固定在畫架上宣紙取下,只留了一張宣紙在畫板上。
然後,段融從畫板後面,抽出一木板來。
段融右手一閃,便從袖口捏出一枚寸許的鐵釘出來,右手掌心內息運轉,伸手輕輕一拍。
那木板就被鐵釘,固定在了燈籠下面的樹幹上,昏黃的燈光投射下,只見木板上,糊了一層白紙,其上幾個方塊濃墨大字,寫得頗為氣勢雄渾:寫真,十兩一幅。
段融看著那木板上的字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將馬紮放好,調好染料,靜坐以待。
這花影樓,就是他為新業態,定下來的應用場景。
業務一切就緒,現在就剩下推廣了……
段融決定採用,最簡單最原始的推廣方法,那就是地推!段融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心頭默唸道: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姜青玉,是賢古縣綢緞行大東家姜衡的獨子。
姜家不僅在賢古縣有四家綢緞鋪子,而且還經營著一家大染坊,生意做得頗大,算得上是這賢古縣的幾大勢力之一。
而這姜衡的獨子——姜青玉今年,方才十七歲,長得面如冠玉、眼波含情,正是公子人如玉的典範。
姜青玉不僅人長得漂亮,武學天賦也是不差,年紀輕輕已經將姜家的家傳武功——幻雲劍法,練到了內息第三重的小成境界。
這姜青玉是姜家獨子,又人才非常,故而深受祖母寵溺,素來不缺銀錢,也是這花影樓裡的常客。
四大花影,各有其特色。
蓮影,妖媚淫蕩。
梅影,清冷俊麗。
菊影,潑辣明豔。
蘭影,幽怨嫻雅。
而這姜青玉獨獨鍾情於蘭影,今晚就是約定好的相會之夕。
下午的時辰,姜青玉和一幫友人,喝了些酒,賭了幾把,此時還有些微醺,便騎了青鬃馬,由貼身小廝姜榮,一手提了燈籠照路,一手牽著馬轡頭,緩蹄而行,自己則坐在馬背上假寐。
剛走了花影樓對面街口的大槐樹下,姜青玉便感覺微微有些刺眼,還以為到了,輕抬眼皮,發現是在大槐樹下。
那樹幹上插著一柄刀,正是刀背上掛著的那盞燈籠的光暈,晃到了他的眼。
樹下支著馬紮,坐了個人,方臉寬額,臉色黧黑,而且其身前支著個造型奇特的架子。
那人身後的樹幹上,釘著一個牌子,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可見其上寫著,幾個筆力不俗的草書大字,飄灑俊逸,氣勢渾厚,只是距離稍遠,運筆潦草,姜青玉一時看不真切,那字寫的到底是什麼。姜青玉微微一詫,勒馬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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