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鳳山這話,雖看似嚴厲,但已經有要替段融扛事的意思了。秦書辦老成江湖,如何聽不出來!秦書辦微微一笑,道:“段融鏢師文武全才,街頭作畫,各家的公子小姐們,競相採買,竟成了一時風尚!今日座主之千金,也欲求購一幅,但不想卻與人起了爭執,差點失手鬧出了人命!”
段融聽到,座主之千金,腦子頓時嗡的一聲。
那不就是縣太爺的閨女嗎?那挺辣的小娘子是縣太爺的閨女?
完了,完了!段融恨不得,當廳砍了自己的左手,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欒敬付聽了此語,卻是心頭大喜,原本以為輸了一局,但沒想到竟會峰迴路轉。
這事,竟把縣令的親閨女沈覓芷給捲進來了!戲,真是越唱越熱鬧了!
阮鳳山亦是黑沉著臉,段融的確是好苗子,要是一般的莽撞事,他還願意替他打點一二。
但,既然事關縣令沈焰柳的千金,那就兩說了。
沈焰柳膝下無子,唯此一女,視為掌上明珠!
他難道還能為了段融,和沈焰柳叫板嗎?“我這就打斷了這渾小子的雙腿!綁了親自送到衙門去,給太爺和小姐賠罪!”
段融一聽,便心頭髮顫,直罵阮鳳山歹毒。這不是落井下石嗎?阮鳳山說話之時,眼睛一直微怒地瞪向段融。
秦書辦此時已經知道段融是誰了。方才他進來時,還在猜蕭宗庭和欒敬付身後,各站一人,都是少年,到底哪個才是段融?秦書辦仔細地打量了段融一番,道:“阮掌櫃莫要誤會!縣令大人遣卑職前來,是相請段融鏢師,明日去縣衙赴宴,以感謝其仗義出手之恩情!”
廳內頓時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段融身上!
段融嚥了口吐沫,那嚥下的聲音,在他自己聽來,簡直大得驚人!秦書辦見眾人吃驚,便解釋道:“若非段融鏢師出手,小姐她一旦當街釀成禍事,恐牽連甚大。”
段融此時已經大約明白了秦書辦的意思。
也許……他們都不知道,他的左手曾經幹了什麼。
畢竟,這種事,女孩子家是羞於說出口!但,就算不說,事情確實已經發生了,而且對方的身份還是縣令的閨女!
真是撞了鬼了!流年不利啊!
“段融,秦書辦此來,是請你明日赴宴呢!”阮鳳山見段融愣在那裡,出言提醒道。
“微末之舉,豈敢當請?而且小民頑劣,登不得大雅之堂!”段融忽然說道。
秦書辦聞言微微一愣,阮鳳山也是臉色一沉。“段融,縣令相請,怎可無禮拒絕?”
阮鳳山扭頭看向秦書辦,笑道:“秦書辦,這孩子出身貧苦,混跡於市井,不通於應答接待之禮。秦書辦可回覆縣尊,他明日必到!”
“好好好!那在下告辭!”秦書辦看了段融一眼,方才抱拳起座。
“周安,拿了燈籠,送秦書辦!”阮鳳山立馬起身,向周安吩咐到了。
目送秦書辦離開大廳後,阮鳳山才冷哼一聲,看著段融道:“縣令相請,我都不敢拒絕,你好大的架子啊!”
段融一張苦瓜臉,不敢吭一聲。
“我會交代周安備下禮物,你明日提了去!順便也替我給縣尊帶個好!”
阮鳳山說完,便起身拐進了屏風後面,從大廳的後門走了出去,往內院小妾的房裡去了。
段融看著阮鳳山的背影,心頭直髮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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