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帝盤坐道場,一股難以言喻的異樣感驟然穿透了他們自封的感知壁壘。
縱使隔絕了洞察古今未來的偉力,一旦涉及根本之變,他們亦能瞬息掌控全域性。
眸光流轉間,枯竭的大千宇宙、混沌之外的虛無,盡在眼底復甦。
古今未來於他們而言,本無秘密可言。
三人自道場起身,恰逢人皇陳昭亦踏出道場。
無需言語,四人目光交匯,便知所感相同。
他們一步跨越上蒼,降臨祭海。那足以讓仙帝耗費無盡歲月跋涉的恐怖距離,於他們不過剎那。
腳下是翻湧的血色波濤,前方,那座沾染著乾涸黑血、在冰冷夜空下散發著幽森氣息的黑色祭壇靜靜矗立。
“那個人……”荒天帝石昊語氣凝重。
能讓四人同時生出感應,源頭直指詭異始祖獻祭的物件,那個神秘的存在。
這絕不尋常。祭道之上,彼此如同對面而坐,一眼便可望盡同行者。
然而,當他們合力追溯那詭異種族大祭物件的痕跡時,卻只觸及一片徹底的虛無,彷彿從未存在。
這反常的空白讓他們警覺,此人,或許在祭道之上的領域,已走得極遠,遠到足以遮蔽自身一切過往。
如今,這沉寂的祭壇竟傳來異動,四人豈能不察?
逆溯古史長河,極其遙遠的歲月盡頭,一片蒼茫高原的影像浮現。
高原之上,一座小院依傍著寧靜的湖泊。湖面之上,兩道身影圍爐而坐,正悠然煮茶。
“人皇?”三天帝目光微凝,掠過陳昭。影像中那煮茶的身影,赫然是仙帝時期的陳昭!
仙帝時期的人皇,竟出現在那早已被徹底磨滅、未知的古史片段中?
陳昭沉默未語,眸光深邃。
緊接著,畫面陡變。
那與陳昭對坐之人,毫無徵兆地陷入癲狂。隨後,高原、小院、湖泊、人影.
一切轟然破碎,歸於虛無。
……
“開始吧。”
四人無需多言,心意相通。既然無法將那存在於此世復甦,便親赴其時代一探究竟!
全新的畫面在時間長河中鋪展。
一個身影顯現,面容竟與荒、葉、楚三人神似。
他幼年嗜飲獸奶,開局父母雙亡,唯餘一妹相依為命。
兩人的玩具,是破舊青銅打造的戒指與面具。他所居的星球,宛如科技與進化路並存的地球。
默默見證其崛起之路,那是一條浸滿血淚的苦途。
族滅、界毀,血與亂如影隨形。至親、摯友、故舊、紅顏,皆在劫難中凋零。
他披頭散髮,戰至癲狂,鑿穿敵陣,掃平一切仇敵。
最終,他孑然一身,立於進化路的盡頭,大道絕巔,成為世間無上路盡生靈,所有曾經的敵手,皆已化為塵埃。
舉世皆寂。空有絕巔之力,卻再無牽掛,亦無對手。
他曾半瘋,於無窮盡的原初之地反覆破滅與新生,磨滅古今一切痕跡,直至自身也達到不可言喻的高度。
平靜之後,他一念間重現所有,復活親朋故友。
然而,那份最初的情感與鮮活,卻再也尋不回了。
絕望之下,他斬落己身,祭掉那無上的道果,只求留下一個最平凡的“自我”,與復活的親人們歸於平靜的生活。
然而,那個平凡的“他”,終究出了問題。
封印的過去、潛藏的情緒悄然溢位,部分負面的沉澱化為十種病根。
正是後來高原上十種原初物質的源頭。
他病了,以他之能,抹去病根不過舉手之勞。
但他沒有。
他任由“晚年不詳”侵蝕己身,陷入渾渾噩噩。
最終,他點燃自身,以三重銅棺與石罐收斂骨灰,抹去所有超凡殘跡,葬入那片蒼涼高原。
詭異一族與後世一切災劫的源頭,由此而生。
追溯終結,四人迴歸現實。高原小院中,月色如水,爐火正溫。四人圍坐煮茶,火光跳躍在他們沉靜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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