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他不同，玄兒等人此戰都耗盡心力，即便是婧姨也為鎮壓暗域而頗為疲憊，自然需要入定調息一陣。
“——你的身子骨，還真是硬朗。”
清冽女聲忽自院中響起，牽回蘇承心神。
待回首望去，就見一道高挑清媚的黑裙倩影正獨坐院中，似在淡然抿茶。
“你不也是？”
蘇承唇角漾起溫和笑意，踱步近前。“在戰場廝殺那麼久，如今看你倒是一點不累。”
十一放下茶盞，淡然斜睨：“吾體質與你一樣特殊，亦有越戰越勇的本事。”
蘇承眉峰微挑。他只知十一如今這具身軀血脈奇特，其中玄妙卻未曾深究.
“但縱然無體質血脈之功，就憑五族這些修士，也不至於讓我費什麼手腳。”
十一拂袖示意他落座。“倒是你，此番對陣嗔族老祖，可有感悟？”
“呃”
蘇承略作沉吟，感慨道：“神虛之境，當真可怕。”
十一不免側目：“你都已經將他殺了，何出此言？”
“我修煉時日雖短，但闖蕩至今，勉強也算有些眼力見識。”
蘇承侃侃而談道：“我看得出來，那人借力強破神虛，根基虛浮，修為不穩，怕是連半個神虛都算不上。
可即便如此，他當時散發出的氣息威勢，卻令我渾身筋骨都在嘎吱作響，彷彿都要被生生壓碎。”
若無玄兒與傀儡聯手，三件神兵及時策應，單憑自身神通，怕是難傷其分毫。
“不錯。”
十一眼中掠過一絲讚許。
她輕撥出一縷茶香，低吟道：“你未被勝利衝昏頭腦，仍能冷靜思忖，值得一誇。”
蘇承失笑：“這也要誇我？”
“修行時日尚短，能這般清醒，自然該誇。”
十一輕哼一聲：“不過，你仍是高估了他。
那蠢貨自以為踏足神虛，已是天下無敵，實則連十分之一的本事都未發揮，半點神虛之力都施展不出。”
蘇承聽得嘴角微抖。“你這說的，倒是顯得他更弱了”
“實話罷了。”
十一又瞥他一眼。“日後若再遇神虛境的對手，切莫如此逞強，此等存在絕非你們用些小伎倆便可應對。”
蘇承心念微動，含笑頷首：“姑娘教誨，自當謹記。”
“.”
十一唇瓣微張，到嘴邊的話又默默嚥了回去。
她反手取出一柄古劍，放在石桌上。
“端木如今在休息，這件繳獲來的聖物，你可否抹去上面的神魂印記？”
“自然可以。”
蘇承隨手一撫，斬神機上的所有痕跡都被盡數抹除，煥然如新般散發起古樸光暈。
十一眸光流轉，悄然道：“此劍，你便拿去一併防身吧。”
“你不要？”
“聖物之力，不好駕馭。”她言至此處，又略顯躊躇。
蘇承見她猶猶豫豫的，不禁笑了笑：“這般忸怩模樣，可不像姑娘你。有什麼話想說的，不妨與我直說便可。”
“.”
十一無聲輕嘆，纖指微勾：“坐近些。”
“嗯？”蘇承眉梢微揚，依言坐至她身側。“姑娘，是有要事相商——”
話音未落，身旁黑裙女子已悄然起身，俯首靠近，一個輕吻落在他額間。
“此戰贏得漂亮，這權作.嘉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