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這“戰袍”一擺出來,原本還對他投以慈和目光的前輩們,瞬間變了態度。
他們一個個身居要職手握重權,趁著過年跑回歆州城,就是知道這時候趙老大的私庫充盈,可以討要一波。
原本只將其他同僚視為競爭對手,沒想到臨開會了,又添一個狗崽子!
只是,他們畢竟對溫故的瞭解甚少,有所提防,但不至於特別重視。狗崽子的牙也啃不了多少東西……吧?
這時候沒時間想太多!先把溫故帶來的意外壓後,計劃繼續進行。
新年第一場哭慘大會開始!在座的幾位大佬爭先恐後演上了,一時間室內彌散著看不見的硝煙。
那陣勢,要不是進這裡不能帶兵器,這幾位估計當面就打起來!這時候不搶,等會議結束,老趙的賬戶餘額都要給人分完了!
搶經費就不能有任何猶豫和心慈手軟!
溫故坐在末位,觀察著面前戰局,以及趙家父子的反應。
趙姨父看似鎮定,但面部肌肉時不時抽一下,可見內心情緒並不是那麼平穩。
趙表哥則是帶著一種“早有預期”的面無表情。
城防軍作為天氣轉暖之後的主力,算是贏面最大的。掌管城防軍的兩位大佬才剛醞釀出一點淚光,對面獮狩軍主官和副官已經哭上了!嚎得情緒爆滿,爆發力極強!
咱獮狩軍從秋末到整個冬季的外出“狩獵”,持續作戰消耗甚多,急需補給!
咱餓啊!咱苦啊!咱累啊!從秘密執行的計劃,到將士們身上的凍瘡,都嚎了一遍。再加上年後還要繼續的工作任務,冬末春初化凍漲水時期接應北上的船隻,監控商隊和遊散難民團夥……
溫故聽著這位穿一身舊布衣裳的大佬,連哭帶唱訴說他們的窮苦。
作為秋冬季節北上人員之一,溫故是見過趙家獮狩軍的裝備的。
趙家在哪兒節省,都不會在軍費上節省,尤其是作為刀鋒對外的獮狩軍!三軍的軍費都不會扣,那是趙閥的根基!獮狩軍的精銳隊伍裝備精良,軍中其他隊伍裝備稍次,但也不至於像這位大佬哭嚎的那樣貧苦窘迫。
不知道的還以為獮狩軍騎驢“狩獵”呢!
然而正在哭嚎的獮狩軍大佬們,可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他就得讓老大知道他們的難處!尤其是在見過的那個叫做千里鏡的神器之後,需求更強烈!
聽說,現在工匠打磨鏡片效率不高,製作出來的千里鏡肯定有限,那麼,分東西必定有一個先後順序,誰先誰後?誰多誰少?溫故是發明製造者,但負責分配的是趙老大啊!老大看我!
我獮狩軍是要跑出去的!
我們是趙閥的門面擔當!我們最需要最新型的軍備補充!我們才是老大你手裡最鋒利的刀!
趙家主:“……”
城防軍的大佬們一看被對方搶先,心中大罵對方不厚道,趕緊強硬打斷對方“施法”,然後極為嫻熟地連哭帶舔加拉踩——
老爺!!我們城防軍行事不像獮狩軍那麼張揚,哭的聲音也沒他們大,咱只會悶頭做事,默默付出!您是明事理的大家長,可千萬不能讓老實孩子吃虧啊啊啊!溫故的視線落在城防軍的大佬們身上,心中想著。
有一說一,城防軍的任務量確實也大。
過去的秋冬季節,城防軍在歆州地界上連續“犁地”,清掃邪物,之前沒有發現的那些村鎮進行篩查。
年後天氣轉暖,城防軍就要再次直面外面的危機。還要加強巡邏,保護農耕,任務確實重,這其中需要的軍費不小。
但是,瞧瞧新建起來的防禦工事和城防裝備更換,就看得出來老趙在上面補貼了很多!
城防軍在軍費上吃虧了嗎?完全沒有!
只是看著不明顯罷了。
然而,四五十歲手握重兵的將領,把滿心憋屈老實人的心酸無奈,演得行雲流水。看似忠厚的文士,在旁邊傾力配合演出。文武搭配,加強渲染!
城防軍的幾位大佬一副忠厚老實的冤屈樣,彷彿平日裡吃了大虧似的。
其實錢袋滿的,還恨不得把老趙家倉庫裡額外的那些餘額,全給舔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