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註定不是個安靜日子。一輛裝飾較顯華麗的馬車,朝著景星坊駛來。
馬車內。
兩名二十上下的華服男子相對而坐。
“這景星坊也太偏了,竟然不臨大道!”
“想不明白,我要是能得姑父看重,怎麼也不至於選這種小破地方!”
兩人正是沈家子弟,沈夫人的侄子。
得知溫故被看重,他們心中不服氣,過來會一會這位表親。
他們私下裡議論過許多次,雖沒見過溫故的面,但並不妨礙他們聚一起批鬥。
大家年紀差不多,身份差不多,咱們都在混日子,你怎麼能出頭呢!
溫故一離開趙家大門,他們就準備起來了。
先來兩人打頭陣,試探試探這位表親。
為此,他倆還特意換了身顯貴的裝備。
平時他們不敢出坊門,外面很多坊都挺髒亂的,多疫氣,尤其是這種位於旮旯的坊,他們嫌棄得很。
也就是現在天冷了,邪祟相關的各方面危險性大大降低,只要防止感染其他疾病,帶幾個護衛,基本沒啥事。
大馬車直接駛入景星坊。
新修的坊門,入口的這段路鋪了石板,等過了這段,也只是素土夯平。
雖然看上去依舊很是寒磣,但還算平穩乾淨。
馬車裡的人,目光挑剔地看著坊內四處景象。
何大眼力好,瞧見不是巡尉司的人,倒像是某些貴人家裡的馬車,有個年輕人掀開簾子往外瞧。
那神色,不是很友好的樣子。
景星坊若有貴人前來,一定是來找他們溫坊長。
想著這兩日坊長名聲大振,何大猜測,之前還有挖牆腳的,這次不會是找麻煩的吧?
他可是聽說過,若關係不是非常熟絡,講究的人家還要遞拜帖呢。
不請自來,還沒有提前告知。
看情形不對,何大心中一咯噔,他腿腳快,一溜煙繞過兩棟房屋,先去事務處告知。
“坊長,好像有人來找麻煩了!”
何大快速把坊門前的那一幕描述。
溫故停下手裡的公務。
聽何大的說法,這種華麗風格,或許是沈家某個親戚。
程知擔憂:“坊長,來者不善!”
溫故面容鎮定,笑著道:“別慌,說不定是好事。”
何大出去觀望,沒多久又跑回來。
“坊長,來的不是一個,是兩個!穿得貴氣,都帶著隨從護衛!”
程知焦急:“這可如何是好?”
溫故卻是激動起身:“雙喜臨門啊!”
快步出門迎接貴客。
只見兩名年輕的錦衣華服公子哥兒,極有氣勢地走過來。
鳴珂鏘玉,錦緞生輝,華彩奪目,貴氣逼人。
貴氣!
貴!溫故看著他們,笑容真誠,文雅一禮:“可是沈家的兄弟?”
走前面年長些的那年輕人,陰陽怪氣道:“溫坊長是個大忙人,這不想著你肯定沒時間聯絡,我們就只能不請自來了,還請溫坊長勿怪。”
年輕些的那位,性子張揚些,抬手正要跟著譏諷幾句,想說扇去這裡的窮酸味。
剛張嘴,抬起手。
溫故抓著他手臂拉進屋。
???
啊這……
這位溫表哥,竟是個熱情人?
“坐,別客氣,都是自家親戚,把這兒就當自家地方。”
溫故拉著人快步走進屋裡。
“小何,上茶!”
來到辦公桌前,他收拾桌面文書,清空一塊地方,看著兩人說道:
“此前就想找機會約幾位表兄弟聚一聚,然而事務繁多,近幾日也是愁緒萬千,今天見到你們才豁然開朗!”
溫故一副看到救星的眼神。
年輕些的沈流已經被溫故的熱情整懵了。
要是溫故態度不好,他還知道怎麼應對。但現在這情況……
溫表兄看上去人還行啊。
後一步進屋的沈清,聽到溫故的話,冷哼一聲:“你?你為難什麼?如今風頭正盛,誰不知道趙家表少爺,溫故溫坊長,深得趙家主信重?”
“可太為難我了!”溫故長嘆,“實在是有滿腹的苦衷!”
然後朝程知比了個手勢。
程秘書還沒養成默契,也不夠機靈,只能記手勢。
依照提示,程知從旁邊書架上小心取出一張畫紙。
他記得,坊長說過,建這些會耗費巨大,比道長的道觀還貴,建不起。
溫故攤開畫紙,目光真誠又熱切。
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上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