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少主並不意外,他拿出歆州城坊市圖。
“看中哪個,自己挑。”
溫故指向之前自己看好的那個空置方框。
趙少主抬手。
很快,旁邊的文士就從書架上取出一張圖紙遞過來。
溫故再次羨慕。果然身邊人才多就是方便啊。
到時候除了程知,也把何小弟一起培養。
注意力放回眼前,桌上攤開的畫紙,就是溫故選擇的那個空置坊。
和那張城區坊市圖不一樣,這張是空置坊內的各種細節。比如還保留著哪些屋子院牆,有幾口水井之類。
趙少主指著坊內兩套儲存稍微完好的屋院:“這兩套你自己留著,隨便怎麼用。”
他看著面前的圖紙,還是覺得寒磣,拿不出手。
“就這個了?還想要什麼。”他問。
“呃……表哥要是覺得不夠的話,那就多撥些建築材料,或者……”
溫故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伸手指向隔壁的另一坊。
“要不把這個也劃給我?”
趙少主看著溫故指的第二個坊,不大,也是空置的,還靠近城牆,離城防軍很近。
可以說,那地方不可能搞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一切都在監管之下。
只是,趙少主還是不理解。他又要過來第二個坊的圖紙。
裡面也只兩三套儲存稍微完整的屋院,其他的多隻剩下一些石土牆面和地基。
他又看溫故。
溫故堅定點點頭。沒開玩笑,真的。
趙少主沉思片刻,手指敲著圖紙,才道:“行,都劃給你!”
又把第二個坊的兩套屋院圈出來給溫故。
這些是直接送給溫故的,以後屬於溫故自己的個人財產。
“多謝表哥!”
直接送房子誰不喜歡呢?溫故誇張地揖禮。
趙少主笑著道:“行了,別搞怪,這些東西對外面我都說不出口。”
又垂眼看著桌上兩坊的圖紙,建議道:“那邊不臨大街,可以合併成一個坊,更方便管理。”
兩坊合起來,面積也沒有中心城區的那些豪坊大。
但溫故並不打算合併,他指著靠近城牆的那一坊。
“我想在這裡面建個道觀,歆州城可以建道觀嗎?”
趙少主眉頭立刻就皺起來了。
“道觀?”
不管是佛寺還是道觀,說實話,在如今這個形勢下,他並不樂意見到。
太容易惹事端了。
或許別的閥有崇佛崇道的,又或者是以之為工具掌控民心,但他們趙閥暫時沒有這方面心思。
自家搞個小佛堂小道場,無所謂,但要專門修建道觀,這就是另一層面的事了。
溫故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哦,我說的這個道觀,可能與你們以前接觸的那些道觀不一樣。我帶過來的隊伍裡有個道士,想讓他煉些東西,有個道觀更好。”
他說了青一道長煉製的細鹽,以及他們去金烏城時候的經歷,憑藉細鹽在那兒躲了一劫。
“金烏城?細鹽?你手裡還有嗎,我看看。”趙少主問。
“有,不過放在屋裡,有個小瓷瓶裝的。”溫故說道。
趙少主派人去溫故住的那個小院裡取,又讓人拿了後廚的細鹽。
以他們如今的身份,使用的當然是精製細鹽。但是當兩份放在一起,仔細對比,溫故手裡的那份,還真的是潔淨細膩些許。
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是差別。
趙少主不在意自己吃鹽的這一點點差別,他只是想到,守著金烏城的應該還是任家老七,那人謹慎敏銳,截過趙家看中的某個人才。
以任七的敏銳,說不定已經發現細鹽的問題,氣得跳腳。好在溫故跑得快。
趙少主高興了:“不錯,很好!建!”
就衝溫故和那道士能把任七氣一次,能在危機時候跑金烏城躲災,還能順利出來,可以給個機會建道觀!
若是以後發現不對,再處理。
“控制影響。”趙少主提醒。
若是煽動民心,到時候他爹動手,溫故和那個道士都得不到好。
“謹記!”溫故保證。
他給道長安排的事多得很,那狗道士哪有空去煽動民心。
溫故詢問了城裡房屋的修建要求。
總的來說,不管是房屋和道觀,只要不搞得太誇張,其他的倒也沒啥限制。
如今世態有異,規矩沒以前多。
兩坊管理權要到手,溫故沒就此離開,他看著那圖紙上的空白,湊過去說:
“表哥,你文采不凡,能不能順手取個名?”
這可不是隨便的事,世族門閥的繼承人提字取名,是有特殊意義的,也是一道護身符。
這才是今天最值錢的。
趙少主抬眼看了看溫故,半晌,才笑道:“行!”
除了想看看溫故究竟能做些什麼,同時也是想到了,作為趙閥少主在今年重要時刻到城外祭祀,溫故恰好帶五百人來的情形。
吉時,吉兆。
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
“景星”
“慶雲”
景星慶雲,抬頭見喜。
福備箕疇,萬事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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