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這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勢。
蘇道山嘆了口氣,覺得有些想不明白。
所謂事出尋常必有妖,回想當初蘇家牽連的那件大案,再看看蘇家如今的狀況和朱家等其他家族的反應,他用最簡單的邏輯推理都能得出一個結論——這其中一定有某個自己不知道的重要因素。
正因為如此,蘇道山就不知道自己走寒谷的路線解決蘇家的問題是對還是錯。前世他就明白,很多事情放在當時或許是正確的選擇。而一旦時過境遷,往往卻變成了禍端。
蘇道山可不想自己這隻小蝴蝶的翅膀扇起什麼颶風。
“嗯,還是先到金豐樓,看看大姐和米家的交鋒,掌握更多的資訊再說。樊採頤隨時都可以找,不急於一時。”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集城,蘇道山讓王通在隔著數十米的地方停下,衝四名護衛擺擺手,讓他們別貼身跟著自己,然後施施然地進了金豐樓,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就是蘇道山?”
晴照居的一間正對著金豐樓的房間窗前,一位身材頎長,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扭頭看向樊採頤。
“是,師叔。”樊採頤道。
中年男子,正是寒谷五長老謝尋白。當所有人都還熱烈地議論這位殺性極重的寒谷長老在北郡殺得血流成河,並猜測他什麼時候會來翼山城的時候,卻沒人知道他已經悄悄入城了。
對於這樣的強者來說,百米高的翼山城牆和森嚴的防禦,彷彿不存在一般。
“就是他黑了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文種?”謝尋白的話並不是在發問,而是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他半眯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蘇道山,神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他走路怎麼……”
視野中的少年長相清秀俊逸,但神情木訥,走起路來規行矩步,看著沒半點少年朝氣,倒像個老學究。
遇見金豐樓的夥計招呼,他也是一板一眼地回禮。
樊採頤笑了起來,悠悠道:“他是翼山城出了名的書呆子。”
“書呆子?”謝尋白愕然扭頭,“一個書呆子一夜就能立下道心,融合了道種?”
樊採頤似笑非笑,也不解釋。
謝尋白一看她的神色,便知道了答案,眉毛一挑道:“嘖,裝的?”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惡趣味,”樊採頤道,“據說自幼便是這副德行,為人方正迂腐,不通世故。翼山城的世家子弟,都拿他當笑話……便是上次,蒲師路過這裡,也被這傢伙坑了。”
“蒲東閣?”謝尋白來了興趣,催促道,“說說。”
樊採頤將去年中秋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師父傳訊,讓我收他入門。這傢伙貪生怕死,被我用劍一頂著喉嚨就跪下了,一五一十交代個清楚……”
聽完樊採頤的講述,謝尋白原本怎麼看蘇道山怎麼不順眼,這時候倒是笑了起來。
樊採頤取出一張紙,遞給謝尋白。
“這是我逼他做的中秋詩。”
謝尋白接過一看,臉上神情漸漸變得認真起來,口中默默誦讀幾遍,眼睛閃閃發亮。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謝尋白擊節叫好,難以置信地道:“這小子竟有這樣的才華,有意思,哈,有意思……”
樊採頤捂嘴笑道:“我就知道,這種人一定對小師叔的胃口。”
兩人正說著,一陣鼎沸人聲傳來,扭頭看去,只見幾隊馬車沿著狹窄的集城街道絡繹而來,在金豐樓前停下。
“來了!”樊採頤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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