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張……張老大……別殺我……”
賊王疼得直冒冷汗。
“你認識我?”張逢反問他,同時扯他另一隻胳膊的力道漸漸加重。
“老張!”王隊因為被張逢扯拽了一下,如今晚了幾步趕到。
只是當他離了近了,看到這個慘烈的景象,還有附近一眾害怕的乘客後,就知道事情有點不好控制。
“老張,這邊人多。”他厚實的手掌按著張逢胳膊,怕張逢真把賊王的另一條胳膊瘸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問他。”
“好。”張逢看向王隊關心自己的眼神,“聽你的王隊。”
“行!”王隊點頭,趕忙拿出自己的證件,並看向附近害怕的乘客們,儘量放緩語氣,卻又大聲的安慰道:“我們是峻山市的刑警!在車上發現了偷盜人員!我身邊的同志,是我們刑警隊的武術指導,案件顧問!”
他簡單介紹完以後,又看向四周上方道:“現在大家趕快檢查一下自己的行李,還有衣服口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遺失!如果有,現在整理好!等車上的乘警過來,統一報給乘警同志!”
王隊一邊安慰,一邊分散眾人的注意。
這一說到個人的錢財,再加上王隊自證身份。
很多人的害怕目光也漸漸消失,開始檢查自己的東西。
但也有的人,是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了車廂中的張逢。
“好!”
啪啪—
第一道掌聲不知道是誰鼓起的。
但隨後嘩啦啦的掌聲就響起一片。
就連那些檢查各自行李的人,也被氣氛感染,一同向著張逢鼓掌。
只是也有幾名家長,用身體擋著各自的娃娃,不想讓娃娃看到這麼血腥的景象。
而張逢聽到掌聲,又看到眾人信任的目光望著自己,倒是心裡的惡氣全部一散,也將疼的直冒汗的賊王,放在了地面。
“老實點!”王隊下意識拿出隨身手銬,準備銬上賊王,但一看他這一條胳膊扭曲撕裂的樣子,還有流淌的血跡。
王隊不知道怎麼銬,但也脫下外套,蓋在這觸目驚心的傷口。
王隊也看到車上還有小孩,知道少兒不宜。
“別凍了。”旁邊一位老人看到王隊脫掉衣服,便把自己的大衣遞給王隊。
“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前後車廂的乘警聽到這裡的掌聲與躁動後,也相繼趕了過來。
只是,當他們看到地面上的賊王,還有流到地面上的醒目鮮血。
“別動!”
幾名乘警一下子精神緊繃。
“他們是警察,不是壞人!”附近的乘客們看到乘警誤會,就七嘴八舌的幫張逢說話道:
“那個斷胳膊的是賊!是這位警察同志制服了他!”
“就是就是!你們別冤枉了好人!”
眾人紛紛開口,都是在阻止乘警。
幾位乘警也很迷茫,因為他們看到這血腥一幕後,是下意識想保護乘客,卻沒想到被乘客們一頓數落。
他們犯什麼錯了?“你好。”王隊則是更直接,拿出自己的證件,“我和張指導是峻山市那邊的。”
“原來是王隊?”
“峻山,張指導,張逢?”
他們看到王隊證件,還有張指導的名字,頓時知道是自己兄弟了。
此刻,還有一名老乘警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
“王隊您好,張指導您好,你們專案組前段到我們東省的時候,我們當時車上還幫你們協查來往人員了。”
“張指導,你們是要審訊嗎?”一名年輕乘警也詢問一句,“我幫你們找個‘審訊室’?”
……
審訊室,其實就是車上的餐廳。
這都快半夜了,也沒人,就臨時當做審訊室。
“張老大……您慢點。”賊王一邊向餐車方向走,一邊疼的齜牙咧嘴。
包裹他胳膊的衣服,都已經滲出鮮血。
“這是怎麼了?”途徑各個車廂時,很多沒睡的乘客也紛紛張望。
“檢查各自行李。”乘警則是負責勸說,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沒過多久,來到審訊室。
張逢把他往餐桌旁一按,說道:
“兩件事,一,別亂動,別把餐廳里弄的哪都是血。
二,說說你怎麼知道的我。”
“認識您的人……不少。”賊王儘量蜷縮身體,實話實說,“您這身手……全國難找第二個……
道上玩得開的人,能不認識嗎?敢不認識嗎?”
賊王虛抱著受傷位置,“我們也是混口功夫飯吃……肯定要花大價錢買您的照片,看看您啥模樣。
到時候不小心見到您,也好躲啊……
但我真沒想到……我年後剛開工,就直接撞上您了……”
“哦,玩得開的都認識我。”張逢點點頭,“那你也算是玩得開的人?有臉有面的人?”
“您別這麼捧,小子慌……”賊王另只完好的手連連擺動,但或許是動作太大,牽動胳膊的傷口後,他又齜牙咧嘴的懇求道:
“張老大……能不能搞點止痛藥?我真疼的受不了……”
“嗯。”張逢聽他說話斷斷續續的也彆扭,於是看向遠處值守的年輕乘警,“兄弟,車上有止痛藥嗎?或者區域性麻醉的藥,再找個針頭。”
“張老師你稍等,我去找李醫生拿點。”乘警應聲,拐頭去往前面的車廂。
雖然火車上沒有醫務室,但會配有一些急救藥物,還有醫療人員。
片刻,一支區域性麻醉藥打上去。
等賊王終於不再齜牙咧嘴時。
張逢再次詢問,“你們東邊道上,有沒有訊息比較靈通的人?”
“這個很多。”賊王先是回了一句,然後感覺自己像是太敷衍,便解釋道:“但要是說那種非常靈通,又交友比較廣的人,那應該是‘賀總’。”
“生意人?”張逢一邊問,一邊拿出幫座上客買藥的生意人照片,“這個賀總是他嗎?或者你見過他嗎?”
“不是,也沒見過。”賊王搖頭,並繼續道:“賀總是圓臉,比畫像上的人臉要胖一小圈。”
“那就說說賀總。”張逢雙手合十,靠在座椅上,“怎麼找他,他又是做什麼的。”
“他就在東市的步行街開公司。”賊王一五一十道:“他十幾年前是道上的人,乾的是走私。
但自從他十年前被抓,前幾年又放出來後,他現在就不在道上玩了。
不過他這人比較夠意思,平常道上的兄弟找他,他都會稍微幫襯一下。
而且他認識的人比較多,比較雜,訊息算是我們這塊最靈通的人。”
“嗯。”張逢點頭,然後看向對面假寐的王隊,“我準備找賀總打聽一下兇手的事,王隊先回去吧。
如果有訊息,我再聯絡你。”
幾個月前,座上客在東省這邊殺了人。
雖然自己這邊調查無果,但賀總屬於另一邊的人,說不定就有什麼訊息。
反正有一棒子,沒一棒子,都打一下吧。
如果有證據,說不定8.03還能重立。
這好過自己慢慢找。
……
一天後。
張逢轉乘火車,再次回到了東省,又去往了東市。
當天中午。
張逢就一路來到了賊王所說的公司。
它在寫字樓內,十二層。
叮—
坐電梯上來。
張逢看向前方的公司前臺。
按理來說,前臺都該是那種漂亮、或氣質好的女孩。
但這個女孩普普通通的,甚至還有一點點拘謹。
“你好。”張逢看到她沒有功夫在身,“我找你們賀總,我是東輕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