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使她清醒。
陸雪衣發出一聲慘叫,她伸手捂住斷臂處,面色猙獰扭曲,“我分明是第一個達到終點者,憑什麼這秘寶不能是我的?”
她心裡快要崩潰了,這屏障所帶來的反彈根本不正常。
自己身為淬靈境四重,攻伐強悍,出手攻擊屏障,沒能撼動不說,還帶來如此恐怖的反彈之力,導致自己重傷。
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後退幾步,從納戒中拿出一件三品靈兵,正是靈元宗的鎮宗之寶——寒羽刀。
陸雪衣目光灼灼,“三品靈兵,強度無論如何都應該足夠了,趁著林七夜還沒過來,我得快點開啟這屏障!”
她用剩餘那條手臂緊握寒羽刀,盡全力劈過去。
咔嚓!
寒羽刀當場斷裂。
陸雪衣再一次被震飛,這次她比前面兩次都要悽慘,一頭栽在地上,吐血連連,臉色白如紙張。
她單手深深刺入泥土中,抬頭望天,神情絕望,聲音沙啞,“聖地,你們設局算計我,你故意不想讓我贏,不想讓我重新整理紀錄......”
“啊啊啊啊,我不甘心,我分明可以以完美姿態進入聖地,憑什麼啊!”
啪嗒。
一隻靴子走來,恰好踩中陸雪衣的手掌,將其深深碾入泥巴里。
陸雪衣茫然抬頭,泥土混雜著鮮血糊滿了她半邊臉頰,狼狽不堪。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位背劍少年,以及那雙居高臨下、淡漠得彷彿在看一粒塵埃的眼眸。
正是林七夜!
當年奪走林七夜血脈、將其扔入龍淵後,她曾無數次在公開場合嘲弄過對方,對其嗤之以鼻。
此刻,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身氣息內斂,如山嶽般沉凝,淵渟嶽峙。
僅僅是站在那裡,無形的威壓便讓重傷倒地的陸雪衣幾乎喘不過氣。
那靴底傳來的冰冷觸感和碾壓的劇痛,遠不及眼前所見帶來的心靈衝擊萬分之一。
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歇斯底里,都被徹底粉碎了。
林七夜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她身上停留超過一息,眼神裡沒有嘲諷,沒有得意,只有一種近乎虛無的平靜。
彷彿腳下踩著的不是曾經高高在上的陸雪衣,而真的只是一塊路邊的一截枯枝。
這種徹底的漠視,比任何刻意的羞辱都更讓她感到徹骨的冰冷和窒息。
林七夜走到屏障前站定,他沒有拔劍,似是心有所感,緩緩伸出一根手指,輕描淡寫地對著屏障一點。
啵——
一聲輕響,如同水泡破裂。
在陸雪衣難以置信的注視下,那面讓她陷入絕望深淵、堅不可摧的屏障,此刻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無聲無息地碎裂開來。
這時,陸雪衣終於從極致的震撼中回過神。
她聲音嘶啞、顫抖,充滿了不甘和最後一絲瘋狂的執念,“林......林七夜!你站住!那機緣......是我的!是聖地為我設下的考驗,是專門為我鋪砌的大道之路,你憑什麼?”
林七夜的腳步沒有停頓,只有一句平淡到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清晰地傳入陸雪衣的耳中,徹底凍結了她最後一絲妄念——“太吵了。”
陸雪衣呼吸一窒。
林七夜將納戒握在手中,又將那法劍把玩一會,滿意地收入了龍淵劍中。
他回身,望著地上如死狗一般匍匐的陸雪衣。
這個曾經的天之驕女,如今所經歷的一切,全都是自食惡果。
“讓你多活這麼久,你應該開心才對。”
林七夜輕輕一彈劍尖,頃刻間有劍氣斬出。
“你敢殺我?洪公子知道後,絕對不會放過你......”
陸雪衣聲音沙啞,還沒等這句話說完,她的腦袋便無聲無息地掉落。
“攝!”
林七夜抬手一抓,虛空中湧動著的氣流瞬間抽走了陸雪衣的聖品血脈,最終凝成一滴血珠。
“聖品血脈,曾經我將其視為最大底牌,但如今,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