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鏽蝕的通風管道滴落，在林默手背砸出暗紅斑點。
蘇曉拽著他鑽進一條散發著福爾馬林氣味的小巷，腳下的積水泛起詭異的熒光——那是罪淵都市特有的“罪孽菌斑”，專在高罪孽值區域滋生。
“到了，”蘇曉停在一堵佈滿塗鴉的牆前，上面用發光血液畫著扭曲的天平圖案，“黑市‘罪衡’，用罪孽值換命的地方。”
她抬手敲擊牆面，磚塊應聲翻轉，露出暗門後的猩紅燈光。
林默剛踏進門，一股混雜著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數十個懸浮的攤位漂浮在粘稠的黑色液體上，每個攤位後都站著裹著黑袍的交易者，他們展示的商品千奇百怪：
裝著活眼球的玻璃罐、還在跳動的心臟碎片、刻著倒刺圖案的匕首……而交易媒介，竟是每個人腕間的罪孽值！
“看清楚了，”蘇曉扯了扯林默的袖子，指向一個用脊椎骨搭建的櫃檯，“那裡賣‘舌刺緩解劑’，一瓶10點罪孽值。”
林默嚥了口唾沫，舌面的舊傷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傳來熟悉的刺痛。
他看著自己腕間6:22:10的藍色倒計時，罪孽值32點。
“走，”蘇曉拽著他擠過人群，有人正在用一截斷指換取“謊言增幅器”，有人用眼球兌換“真相透視鏡”。
林默甚至看到一個交易者掏出一顆搏動的心臟碎片，上面還沾著“背叛者”的原罪烙印。
“那是‘背叛者的心臟碎片’，”蘇曉低聲解釋，“能暫時免疫背叛懲罰，是第二關卡的硬通貨。”
他們來到脊椎骨櫃檯前，攤主是個臉上縫著鐵皮的男人，他伸出佈滿倒刺的手：“要什麼？”
“一瓶緩解劑。”蘇曉替林默回答。
攤主咧嘴一笑，露出金屬假牙：“10點罪孽值，直接扣除。”
林默遲疑著伸出手腕，攤主的指尖剛觸碰到他的面板，腕間的藍色數字就猛地一跳——6:22:00，罪孽值降至22！
同時，一個透明小瓶從櫃檯下升起，裡面裝著淡綠色的液體。
“喝了它，”蘇曉搶過瓶子塞進林默手裡，“能壓制舌刺生長10分鐘。”
林默拔開瓶塞，一股刺鼻的甜味湧入鼻腔。
他想起舌刑法庭的劇痛，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淡綠色液體滑入喉嚨，舌面立刻傳來冰涼的麻木感，那些蠢蠢欲動的倒刺果然安靜下來。
“聰明的選擇，”攤主舔了舔金屬假牙，“低罪孽值的小傢伙，在過渡區很容易被‘獵罪者’盯上。”
“獵罪者？”林默皺眉。
“就是清算者的狗，”蘇曉拉著林默離開，“專抓罪孽值低於30的‘純淨體’，據說要拿去喂罪淵之核。”
他們穿過一個賣“記憶碎片”的攤位，林默看到有人用20點罪孽值換走了一片刻著“謀殺”場景的晶體。
蘇曉突然停下腳步，指向一個懸浮的玻璃棺：“看那個。”
棺材裡躺著個渾身插滿管子的男人，他的腕間沒有倒計時，只有一個不斷旋轉的黑色漩渦。
“那是‘罪孽空洞’，”蘇曉的聲音低沉，“把自己的罪孽值全換了道具，最後變成空殼，被清算者拖去當‘規則電池’。”
林默看著玻璃棺裡男人空洞的眼神，背脊一陣發涼。
罪孽值不僅是生死線，更是維持存在的根本。
“所以說，”蘇曉掏出自己的終端，上面顯示罪孽值85，“罪孽值太低像燈塔，太高又容易被當成肥羊。60到70之間最安全。”
林默看著自己22點的罪孽值，突然明白為什麼清算者巡邏隊會追著他不放。
“走，去那邊，”蘇曉指向黑市深處，那裡有個用活人顱骨搭建的攤位，“我需要換點‘防火牆模組’，第二關卡的入口有資料陷阱。”
他們剛走了兩步，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突然飄來。
林默猛地停下腳步，這味道……和救贖計劃實驗室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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