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水猴子開始成神

第1130章 半死不活?照樣收拾(6k,二合一)

一日晴天、一日陰天、一日雨天。

十月荷花開敗,曲折黑黃的莖稈突出水面,老蛤蟆躺在唯一圓石上,挺著圓肚,吸著白煙,美滋滋地入夢,去到夢中見屬於自己的池塘,大河狸頂一塊木板擋雨,加急趕工。

“砰!”

水花迸濺。

兵器撞開雨幕,透明的滴珠半空中炸成白霧,紛紛揚揚,落灑池塘,雨中再下一場小雨。

矮小的黑影交錯、閃爍、衝鋒、嘶吼,它們肌肉鼓脹,大骨棒和九環錫杖一橫一豎,金鐵交擊,暴力相撞。

轉身、蓄力、出棒/杖!

砰砰砰。

鐺鐺鐺!

兩隻江獺,呲出尖牙,眸光銳利,全都拿住比自己身量高出一大截尺寸的兵器,使出渾身解數,瘋狂對轟,揮灑汗水。

大戰有時就是這麼猝不及防的發生。

疤臉一家的小子來尋獺獺開一家,山上齋飯吃的膩味,嘴裡淡出個鳥來,下山找酒肉朋友,數日不歸,再發現,已是耗盡體力,口歪眼斜,吐著沫子癱倒在池塘邊抽搐。

佛有火!

怒目金剛!

嘭!

氣浪環形炸開。

獺獺開擦著地面後退,蹬蹬蹬做勢欲倒,猛地用禪把撐地,穩住身形,再見疤臉從天而降,暗道一聲“苦也”!

適才追隨天神在池塘邊打拳三天三夜,打得個精疲力盡,一身氣力去有十之八九,握住靈兵的爪子都在顫抖,竟碰上疤臉這個不講武德,不明是非的偷襲狗,哪有氣力抗爭。

顧不得什麼宗師氣度,棒風撲面,不想腦漿迸裂,獺獺開拋開九環錫杖,四肢著地,連滾帶爬地滾出去。

轟!

地面砸出一個凹坑,碎石飛濺,細而急的水流沖刷入坑。

疤臉用力一晃頸上佛珠,甩到背後,抱住骨棒,又一招橫掃千軍!

避無可避,躲無可躲!

獺獺開目眥欲裂,身後池塘水波碰撞,兀然湧起,化為洪波,撲上岸捲住兩隻江獺,剎那凍結凝滯,拖回池塘。

咔咔。

寒氣森森。

雨中冒湧白煙。

清澈透明的冰塊內,獺獺開四肢著地,用爪擋頭,瞳孔放大,無比驚恐。疤臉抱住骨棒,橫掃千軍,黃袍張揚,脖頸上一百零八顆佛珠串,極具張力地飛舞半空。

二獸保持著各自姿態,露半個腦袋,渾身上下僅有眼珠能動。

眼珠轉到一側。

沙沙。

五指捏動,那險些飛濺到梁渠面門前的磚石碾壓成粉末,混著雨水變作灰白砂漿,滴落指尖。

龍娥英踏著冰霜走出池塘,掃一眼冰塊,古井無波。

揮揮手。

圓頭和拳頭騰浮出水,一獸搬一邊,把整個冰塊從池塘裡快速搬出,輕手輕腳置放到大街上。

肥鯰魚海豹似的一個挺身,用肚皮滑到岸上,噴吐黑霧,同化環境,魚鰭輕攏慢捻,當個泥瓦匠,迅速修補好戰鬥留下的坑洞,“不能動”噴吐青霧,呵護花園內花花草草。

小蜃龍貼住冰面,伸出舌頭略略略,結果舌頭被冰塊凍住。

阿威抱住小蜃龍用力一拽才撕下來。

義興鎮的鄉民來來往往,對冰塊裡的兩隻江獺指指點點。

獺獺開:“???”

疤臉:“!!!”

冰塊:“……”

雨還在下,屋頂流淌著一層透亮的水光。

挑出很遠的寬闊屋簷下,梁渠盤膝靜坐,氣息悠揚,不為萬物所擾,不為萬物所動,心間思緒化靈光,碰撞不歇。

“夫人身有三魂,一名胎光,太清陽和之氣也;一名爽靈,陰氣之變也;一名幽精,陰氣之雜也。”

“通天絕地”的核心,在於主動斬斷自身“天魂”、“地魂”,與天地之間的因果聯絡,將天地二魂,徹底融入“人魂”之內,自成一體,形成一種獨特的“內迴圈”。

以此規避天地規則對魂魄的自然牽引,實現打破“天定壽元”。是實現“自身本”和“外界本”的隔斷,進一步超脫!

四關七道。

皮肉骨血打基礎。

奔馬立九樁,狼煙搭三十六橋,狩虎起三重樓,臻象建天宮。

所作所為,皆是強化“自身本”,變相弱化“外界本”。

不修行,用一根尖銳的樹枝,便可以輕易劃破人體的面板。

當“自身本”增強,同樣一根樹枝,僅能劃出白痕,之後是鐵劍,是百鍊兵,是九品靈兵,是武聖玄兵,一步步往上。

通天絕地,不是簡單的增強“自身本”,而是第一次超脫!

超脫“外界本”!

清晰“我”與“外”的界斷!

原先修行,是同一片質地的天地之中,成長出一個更為堅硬的事物,且越來越堅硬,現在,是將這塊堅硬的事物周圍割開一道裂縫,將其從天地中獨立出來,使得環境影響進一步削弱。

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花草樹木,鐵劍石子,水火溫度是“外界本”。

時間、空間、重力、阻力,同樣是“外界本”!

臻象走到這一步,即便無法踏出最後一步——叩開天關,成就夭龍,得壽八百,只需調養好肉體,合理使用龜息之法,一樣能存活到五百歲!

三百到五百,幾乎翻倍!

河源府府主,鎮西大將軍賀寧遠便是此等境界。

魏國公徐有光,涼國公衛休,他們也是這個境界。

立足臻象頂點。

武聖門前!

一腳跨過,王與不王!

“天魂、地魂,本是虛妄的代指。天路、地府,同樣是縹緲之物。二者皆屬一種比擬,若是存心去尋找,便是落入下乘,無非是幫助理解,而去尋找到的一種奇特感覺……”

梁渠胸膛起伏。

思緒萬千。

靈魂、血煞、肉體,俱呼吸。

三者層層遞進,融為一體,愈發鍛鍊成本能,透過這一心三用,用潛意識控制自身,完全合一,帶動外物的巧妙方式,他隱隱約約,自己把握住了這種固守如一,隔開外界的感覺!

靈魂、血煞、肉體,它們三者的同步感越高,梁渠越覺得自己要斬斷枷鎖和桎梏,天魂、地魂的因果關聯,跳出天地之間。

“呼。”

“吸。”

氣流劍吐,吹得滿池褶皺。

梁渠蟬蛹破繭一樣,從背後撕開一道口子,拼命從中擠壓出來,煥發新生。

……

天光斗轉。

十月份天不算熱,早上晚上更有幾分陰涼,普通人稍不注意便是寒氣入體,冰塊本身又被凍得極大,還是大宗師親自動手,融化的十分緩慢。

徐子帥登門時。

獺獺開正左搖右擺地試圖從冰塊中拔出來,擺脫桎梏,疤臉大利好,抱住骨棒,一個勁往獺獺開腦袋上敲。

咚咚咚!

木魚一樣有節奏。

獺獺開呲牙咧嘴,吱哇亂叫,被冰塊凍住跑不了,爪子又短,撓不到疤臉,滿頭大包的它忍無可忍,看準機會,抱住骨棒,兩隻江獺開始拔河拉鋸戰。

啪!

疤臉脫手。

獺獺開抱住骨棒,反手對著疤臉腦袋敲,兩獺往復迴圈。

咚!啪!咚!啪!

徐子帥看得有趣,蹲在門口津津有味,親眼見證兩尊佛陀誕生,一時間都忘了自己來幹什麼的,直至範興來放學回家。

“徐教習?”範興來翻身下馬。

“哦!興來啊。”徐子帥拍拍屁股起身,“怎麼,武堂放學了?”

“放了有一會,徐教習怎麼不進去?”

“門口看個樂呵。”徐子帥努努嘴,“船老大和那個穿黃袍的誰……”

“疤臉?”

“對,疤臉!它們怎麼讓凍在這了?”

“害,東家在池塘裡頓悟修行呢,船老大和疤臉不管地方,打得不可開交,鬧哄哄,夫人生了氣,就把它們兩個凍在這裡小懲大誡,有兩天了吧?今天是第三天,才鑽出來。”

徐子帥真沒見過弟妹發火的樣子,印象裡江南女子一樣溫柔如水,把要面子的船老大凍在門口,可見確實生氣:“你說阿水在頓悟?”

“是。”

“行了,就是過來看看阿水,他既然在頓悟,那我就沒事了。”徐子帥擺擺手,拍拍屁股起身,他兩天沒見梁渠,來看看梁渠什麼狀況,是不是回了地府,沒有就一塊出去樂呵樂呵,登高、遊船、去江川縣看個布影。

結果。

嘿……

怎麼都該是梁渠帶他去看布影吧?

“徐教頭進來喝杯茶吧。”範興來拽住高頭大馬,“您這到門口了,人不進去,和我聊兩句就走,說出去,夫人以為我搬弄是非,趕客呢!教頭喝個茶,說清楚不是?”

徐子帥想了想,是這個理。

“也對。”

“得嘞,我讓陳秀給教頭沏茶!”範興來拉著大馬從巷子裡繞到馬廄。

之後兩天。

俞墩、陸剛,胡奇陸陸續續都來了一趟,各自拎著水果。

範興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啥情況?

府城離義興鎮不遠,十幾里路,平時常常能見到,除了請客吃飯,無緣無故,東家師門很少會有人專門拜訪,搞得像梁渠出什麼事,大家到醫館看望一樣。

“興許是東家這次出門太久了吧?”

範興來想不明白,最後自己給自己解釋。

頓悟不知春秋。

一坐便是半個月。

期間。

河泊所船隻開始補給,大規模調動。

鬼母教如驚弓之鳥,可多方打聽之下,發現並不是針對自己。

“去南疆?”龍娥英拿到冊頁,反覆確認,看向柯文彬。

“不是,別看我啊,不是我拉的,阿水自己要求的。”柯文彬連連擺手,表示拒不背鍋,“現在調令下來了,我送過來而已。”

“多謝。”

“害,沒事。”

龍娥英翻看冊頁,稍一思索便明白梁渠為何要去。

旱魃位果蛻變青女,離不開南疆。

南疆如今一團糟,根因則是因為六月白猿改變天下局勢。

梁渠總覺得是自己的一分過錯,龍娥英自認說服不了他,移步來到門口解開冰凍,差使獺獺開去埠頭備船,填充補給。

冰塊化開,滲入磚石。

骨棒恰被疤臉奪回,獺獺開一蹦三尺高,捂著腦袋往埠頭上跑,疤臉扛著棒槌在後面追。

咚!咚!咚!

血河界。

沈仲良有條不紊地處理宗門事務,手裡盤兩塊三品血寶,吹著江風,聽弟子彙報,眺望血紅風景。

享受。

純粹的享受。

宗主大魚什麼都不管,權力極大下放,兼任度支司司長,他就是河神宗假宗主,整個河神宗的長老、弟子都要仰他的鼻息,說一不二,一魚之下,萬人之上,受天火宗直轄,一品宗門的要求都可以不鳥。

前兩天宗主大魚交代的,漱玉閣女弟子轉投,漱玉閣派人來討要說法,直接被他懟回去。

從腳趾頭爽到尾椎骨再躥入天靈蓋。

啊!

四品宗門主。

呸!

狗屁!

給狗狗都不當!

這才叫活得像個人樣!

“沈長老,我侄兒來河神宗,當三等弟子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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