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是在極力壓制著什麼,有點浮腫的臉上肌肉都在顫抖。那雙眼睛陰鬱到令人害怕,看向彈窗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令人厭惡的敵人。
幾秒後,他收回腳,若無其事地理了理衣服,表情恢復正常,大步向前走去。
“…………”
兔子看著男人的背影,好久才回過神,他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他們來到一個寫有【化妝間】的門口,男人直接開啟了房門。
……
屋內,一個穿著黑色吊帶裙的年輕女人正坐在梳妝檯前塗塗抹抹,清涼的服飾讓她露出大片脖子和肩膀上的白膩面板。
聽到動靜,她轉過頭,見到是男人後皺起眉。
跟著飄進去的兔子躲在門旁的陰影裡,仔細打量著她,覺得她可能是北條鳶香。
——之所以說是“可能”,是因為她的面容好像和照片上有點不一樣,再加上化了更濃的妝,他認不出來。
“白鳩你怎麼進來前都不敲門?”她不滿道。
白鳩沒為自己不敲門而道歉,反而皺起眉頭,緊盯著她裸露在外的面板,那樣的表情,好像是一個男人看到自己老婆穿得花枝招展拋下去他獨自跑去夜店喝酒一樣。
“你現在才高中,怎麼化這樣的濃妝?”壓根就沒仔細打量她臉的白鳩說道。
北條鳶香翻了個白眼:“要你管,我穿越前讀大學,早就成年了。”她理了理頭髮,調整脖子上choker的位置:“抓到她了嗎?”
……她?
兔子莫名其妙。
怎麼又冒出個“她”?她是誰?在這一刻,兔子覺得自己像是柯南光環附體了——剛才隨便一找,就找到關鍵人物;現在隨便一聽,就可以聽到別人對本該放背地裡商量的機密,以巴不得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大聲密謀。
“已經來了。在對面大樓。”
北條鳶香揚起下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我就說嘛,我肯定能把她釣出來的,伱竟然還不信。”
“是我的錯。”白鳩說,“我只是沒想到你真會這麼做。”
“都是她自己不好。”北條鳶香開始塗抹口紅,“原著裡紅方不互通訊息已經夠讓人詬病了,她一個穿越者竟然也來這一套,是嫌謎語人還不夠多嗎?……答應我的事你可別忘了!”
兔子終於聽懂了。
他們……是要抓另一個紅方玩家?!
“……當然不會。”白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對了,你到底是怎麼把她引來的?”
“這簡單。”北條鳶香得意一笑,“我告訴她,我寫的小說被組織注意到,還收到匿名恐嚇信,他們可能在籤售會上殺我,拜託她來救我。她就信了哦,就完完全全相信了哦~”
“這麼蠢的人竟然也能是臥底,也就二五仔遍地的水廠能容得下她了吧?”
兔子徹底傻了。
他呆呆看著他們,不知作何反應,只有一種恐懼又噁心的感覺,不斷上湧。
因為內心過於驚愕,他完全沒注意到白鳩接下來說了什麼,他從房間下方鑽了出來,晃晃悠悠飄到空中,大腦一片空白。
接下來該怎麼辦?要把紅方玩家互掐、路人玩家利用善心企圖抓人的事……告訴隊友嗎?
這次和預料中完全不一樣的觀察,讓兔子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那我就先走了。”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化妝間的門忽然開啟,裡面的光猝不及防地照在了尚未離開的兔子身上。
——他和白鳩正面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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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兩章是其他玩家的故事。
本文是半群像文+非救濟文,不是所有玩家都討喜。
同時玩家引起的蝴蝶效應會救下一些人,但也會讓一些人更早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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