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想到了什麼。和他想到同一件事的松田陣平,控制不住地看了他一眼。
青柳彬光彷彿對周圍的一切毫不關心。
他低著頭,繼續和工藤新一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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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點52分,地下方舟。
工藤新一站在房間內最高處,炸彈近在咫尺。
這個有捲揚機的房間狹小、悶熱而潮溼,頭頂上的縫隙落下些許陽光,除此之外,唯一能照明的只有手機的手電筒功能。
一個製作粗劣的炸彈被放在老舊桌子後,22分鐘前啟動,所以工藤新一剛進來使用捲揚機時,根本沒有發現它。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或許是綁匪為保證炸彈能收到控制訊號,在這個房間裡裝過加強訊號的裝置。
他立刻嘗試撥打電話,在試了好幾次後,終於打了出去。
沒想到110沒打通,反而青柳老師的電話打通了,而且身邊正好有警察……
工藤新一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炸彈上的倒計時。
還剩8分鐘。
對面鬧哄哄的動靜早已結束。
只有青柳彬光還在,目暮警官在離開前拜託他要盡力安撫自己。他告訴他,警察已經趕過去了。
熟悉日本地理環境的工藤新一清楚,從警視廳趕到這裡,時間根本來不及。
“青柳老師,”工藤新一呼吸都有點難受,“犯人到底是誰,抓到了嗎?”
快到生命的盡頭,好歹讓他確定他最後的推理正不正確。
“犯人是小柴幸二,廚房裡的一個勤雜工。”青柳彬光說,“警方還在盡力找他,暫時沒有找到。”
“果然。”
得知自己猜對的工藤新一想笑,就像過去看推理小說先一步猜出答案時那樣。可現在的處境,讓他怎麼也笑不出來。
而且聽到這個名字,讓他想起更多。
他沒關注過學校的勤雜工,但他清楚記得,小柴幸二是他爸爸曾經抓住的一個犯人的弟弟。
“……這起案子,恐怕是一起對偵探的報復犯罪。”
青柳彬光似乎在遲疑,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工藤新一說。
日本很少死刑,可那次的犯人小柴幸一還是死了。在媒體報道那起爆炸案、懷疑抓錯人時,他在看守所內留有遺書後自殺。
當時工藤優作看過遺書,前去拜訪小柴家,工藤新一一起去了,小柴幸二沒有開門,只是隔著門板瞪了他們一眼。
——那張憔悴的臉,那隻眼裡的惡意和痛苦,差點讓工藤新一晚上做了噩夢。
“我不覺得破案有錯。”工藤新一堅定地道,“但是……”
現在他知道了綁架他的犯人是誰,可心裡竟然沒有一點恨意。
那天從小柴家離開後,他父親曾經意味深長地對他說。
“新一,想成為一名真正的偵探不是那麼容易的。”
“小說裡的偵探,只需要解開謎題即可,推理的結束也是故事的結束。可現實裡的偵探,需要面對更多更多的難題……”
他有點理解父親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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