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有?”
宋安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透過揚聲器,在展廳內清晰迴盪。
安江聽著這話語,嘴角滿是譏誚的笑容,餘光向王恩權掃去,看到王恩權臉色陰沉的難看後,這才不疾不徐,但語氣沉穩有力道:“宋主任,你的話,我都聽到了!但很抱歉,你的兩點提議,我都無法執行,或者說,難以苟同。”
電話那頭的宋安沉默一下,著實沒想到安江會這麼直接且強硬的拒絕他,愣怔一下後,語調中帶著難掩的怒火,喝問道:“安江同志,你這是什麼態度?你要對抗上級安排不成?”
“宋主任,言重了。”安江平和笑了笑,語氣平靜的反駁道:“第一,關於姜老的問題,我對姜老個人是尊重的,但是,我也說了,我當時在處理集團重要工作,讓姜老向辦公室的同志道明通話原因,研判之後,再進行接通,但姜老不肯說出具體原因,問題不在我。”
“第二,關於姜鶴年的調任問題,我堅決反對。組織用人講究德才兼備,目前姜鶴年正在接受集團內部調查,而且在調查過程中,姜鶴年表現出了強烈的對抗組織調查意圖,態度蠻橫無理。在其相關問題沒有查清,沒有做出結論之前,他都屬於帶病的狀態!”
“這個時候,進行調動,尤其是進行升遷,而且是進入國資委這種重要部門,是嚴重違反組織用人原則和幹部調任條例,也是對我們的事業極不負責的表現!我不能同意,也堅決反對這種帶病提拔的行為!”
“如果國資委確有此意,請出具書面檔案,說明姜鶴年是有何不可或缺性,是因為何種原因信任的姜鶴年,才會在調查期間調整一名涉嫌嚴重問題的幹部!同時,我保留提請上級紀檢監察部門對此進行復核的權力!”
安江頓了頓後,語調愈發凌厲道:“第三,敢於王輝同志的調查問題,對他的留置和審查,是基於黃鋼公司、金馬鋼鐵和華金鎂業出現的投資鉅額虧損問題,是基於事實,並經過集團黨組集體研究決定的,程式合法合規,調查目的也是查明真相,對企業負責!”
“至於王老的身體,我個人也好,集團黨組也好,都是極為關切的,也希望王老能夠身體康健!但是,我個人也好,集團黨組也罷,都絕不能因為擔心一位老同志的身體狀況,就去放棄原則,對涉嫌違規違紀的問題視而不見,這樣才是對王老的最大不負責!”
一聲一句,鏗鏘有力,懟的宋安眼底滿是怒火,能夠聽到電話對面的宋安,此刻呼吸都變得粗重了許多,顯然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宋安此刻真的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怒火中燒。
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如此連篇累牘的批判怒懟過了,更不必說,安江還不是他的上級領導,而是他的下級。
這叫什麼?這叫不敬!
而在這時,安江看到身旁的王恩權向他伸出手,示意要跟宋安對話後,便向電話對面的宋安繼續道:“另外,宋主任,有件事需要告訴你,王老此刻就在我身邊,而且叮囑我開啟擴音,我們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一語落下,安江將手機遞給了王恩權。
“小宋,是我。”王恩權身體微微顫抖,深吸一口後,用蒼老的語調緩緩道,聲音也在顫抖,但不是因為年老體弱,而是因為巨大的震動和失望。
“師……師父……”宋安的聲音明顯有些慌亂,帶著難以置信的愕然。
他著實沒想到,宋安竟然就在安江旁邊,而且會讓安江開啟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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