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旗的飄揚聲中,大量黑色冥霧湧出,將前院化為陰森恐怖的鬼域。一尊丈許高的穿鎧鬼影,從旗中走出,手持戰戈,爆發出逆夏日為冬季的可怕寒氣。
十數丈內的地面,皆是冰霜。
李唯一每突破一個境界,催動鬼旗,爆發出來的威力都不一樣。
這道十分虛淡的穿鎧鬼影,還是第一次被激發出來,李唯一自己都有些吃驚。
湯延揮出的光束流瀑,與穿鎧鬼影碰撞在一起後,如石沉大海,一點浪花都沒有激起。就在他被鬼影身上威勢鎮住之際,李唯一劍芒抵達他身前。
“噗嗤!”
湯延拼盡全力也沒能躲過去,被一劍穿透胸膛。
“嗷……要死一起死!”
湯延慘嚎一聲,竟忍著胸口疼痛,揮尺劈向李唯一頭顱。
距離太近,誰也沒有想到在這臨死之際,湯延反而爆發出可怕的戰鬥意志。李唯一隻得棄劍,向左側翻滾避閃。
不等他起身,一股凌厲霸道的力量波動,伴隨胥長林的怒吼聲,劈斬而來。
“轟隆!”
是一柄玄黑幽沉的法器戰刀,劈得李唯一剛才翻滾過去的地面,出現一道數米長的溝槽。
僅僅只是沾上刀氣,李唯一身上半透明的夜行衣就承受不住,出現數道裂痕。
長林幫幫主胥長林,雖然也是五海境第一境的修為,但戰力明顯在湯延之上。他手中那柄戰刀,不僅是法器,更是至密重兵,重量何止千斤。
一旦落在身上,金剛鐵骨也要粉身碎骨。
除了胥長林,還有十多位七泉層次的幫派高手一起衝出,個個法氣外溢,精氣神旺盛,顯然都是身經百戰的厲害人物。
湯延癱坐在地上,胸口不斷流血,嘴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嗬聲:“他……他是李唯一,他刺穿了我的肺葉氣海,廢了我五海境的修為……殺了他,將他碎屍萬段。”
李唯一比胥長林先一步衝過去,一把抓住劍柄,扯出後,又揮出一道劍弧。
“噗!”
湯延的頭顱離開脖頸,向胥長林飛了過去,後者避閃不及順手接住,端在了手中。
坐在地上的湯延,脖子裡,噴出三尺高的血泉。
一位五海境竟然就這麼被斬了!
胥長林怒火沖天,眼中殺機畢露,隨手將湯延頭顱如西瓜般扔在了地上:“李唯一,石幫已找你多日,你既然自己趕來送死,胥某定當成全你。”
被團團包圍,李唯一卻絲毫不慌,反而冷笑:“長林幫怎麼還換名字了?”
“剛才換的!胥長林已經將幫主之位,傳給了石某。”
大片腳步聲響起,石川雨帶著另一隊人馬,一身文士著裝,四五十歲的儒雅模樣,出現到了李唯一身後。
李唯一當然認得他,長林幫那位八泉修為的旗主,濉河追殺就有他的一份。
“看樣子石幫主竟是破境到了五海,幫會還真是一個實力為王的地方,只需破一境,便是屬下和幫主的差距,連幫派名字都要因你而改。”李唯一道。
“都是大小姐的栽培。”
石川雨身上陰柔氣息很濃,也是一位閹人,臉上掛著運籌帷幄的笑容:“八泉破五海,就算胥長林和湯延在五海境修煉了二三十年,依舊無法比擬。你呢?看樣子,不像是破境到了五海,更像還在九泉之境。”
兩個月前,李唯一劍斬八泉純仙體薛正,在姚關鬧得沸沸揚揚,皆稱他是九泉至人。
石川雨當然不相信李唯一已經九泉破五海,否則殺一個湯延,怎會那麼吃力?
他更相信,李唯一是借用了身上了不得的法器戰寶。
歷史上,那些千萬門庭培養的傳承者種子,在九泉至人之境,借厲害法器斬五海境的例子並不少。遠的不說,黎州第一人楊神境在九泉之境,就曾重創過五海境,險些將之擊殺。
“薛族懸賞五千湧泉幣買他人頭,你我合力斬他,賞金四六分如何?”胥長林提議。
石川雨笑道:“楊族和薛族的賞金全部歸你,他身上的法器歸我。”
李唯一環視四周,所有逃跑路線皆被七泉武修封死,兩位五海境強者更是以一縷縷法氣霧痕將他鎖定,只要他一動,立即就會引來前後兩股至強的攻殺力量。
“八泉破五海很強嗎?”隱二十四清脆的聲音,從三層高的琉璃瓦屋頂傳來。
她坐在上面,沒有隱身,穿的是一襲黑衣。
李唯一向她喊話:“長林幫已經沒了,我任務是不是結束了?或者,你將這位石幫主斬了,讓胥長林重新做幫主?”
以一敵二,對戰兩位五海境?
李唯一瘋了才獨自一人硬拼。
石川雨注意力被屋頂的隱二十四吸引,爽朗笑道:“八泉破五海,當然很強。”
說話間,石川雨嘴裡吐出一道法氣凝聚而成的飛劍,飛劍明亮如一道光痕,既威力強大又出奇制勝。
“嘭!”
隱二十四一掌拍出,掌心一團法氣雲,將飛劍打得爆碎。
她站起身,身形纖瘦高挑,卻有一股與天地比高的懾人勢韻,語調冰冷:“剛才我去後院探查,發現關押了許多少女和童男。聽那些幫眾的對話,少女會被送去九黎城的各大青樓妓館,童男則會送去獻給一位大妖,成為大妖的點心。”
“所以長林幫也好,石幫也罷,簡直十惡不赦。咱們無需心慈手軟,今日聯手將之剿滅!”
石川雨意識到那黑衣少女很不好惹,立即派遣出兩位七泉武修,讓他們以最快速度趕去濉宗和楊族求救。
龍門將數十箱重要物品送來石幫,這邊出現危險,濉宗和楊族的五海境高手必然會第一時間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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