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蕭王孫面色蒼白,緩緩搖頭。沙婆婆原本還在燈下掙扎,試圖爬出,聞言也不爬了。
只有李金斗茫然,不知他話中含義,連忙道:“前輩,我李家家大業大,高手輩出,陳實去我家,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病!”
陳寅都沒有搭理他,目光還是看著蕭王孫。
李金斗還待再說,蕭王孫道:“金斗兄,你在李家做得了主麼?”
“我……”
李金斗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做不得主。
“陳師,我很想答應你。無論從道義,還是從教導之恩,我都責無旁貸。但是我不能。”
蕭王孫搖頭,道,“因為我辦不到。我傷勢痊癒,實力恢復到巔峰,可以與邪菩薩一戰。但想要勝它,千難萬難,還是需要有其他人幫助。”
他從前斬過魔,那是在三藩縣,有魔蓮開花,蘊生天魔。
當時,魔蓮出現時,很多人誤以為是天材地寶出世,因此來了不少高手搶奪。
當魔域綻放時,他們才意識到原來是邪魔出世。
他們這些強者被困在其中,於是大家聯手圍攻魔蓮,最終大部分高手戰死,只有蕭王孫存活下來,斬殺了魔蓮中孕育的魔。
邪菩薩比那時的魔蓮絲毫不弱,是真王生前精挑細選用來守護窯廠的,而且已經成長了三天。
單對單決戰,蕭王孫並無致勝把握。
他吐出一口氣,道:“至於對付比魔級強大不知多少倍的災級,我更加不成。”
燈下,沙婆婆頹然嘆了口氣。
蕭王孫說的話,也是她想說的話。
陳實體內,藏著一個最低也是災級的邪祟。
甚至可能是一隻厄!
李金斗聽到災級二字,也是頹然,不再說話。
陳寅都手捏棋子,依舊顯得十分灑脫,棋力大漲,殺得玄山汗流浹背。
蕭王孫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去。
李金斗遲疑,努力爬到車輦上。
沙婆婆掙脫銅燈的壓制,也回到車上。
車輦離去。
他們遠遠回頭,陳寅都與玄山有說有笑,玄山則有些氣惱,想要悔棋。
“老東西倒是淡定!”沙婆婆怒道。
……
魔變,第四天。
山道上,陳實和李天青雙手空空,黑鍋在前面跑著,這次他們沒有任何收穫。
新鄉耗子已經變成了瓷器,其他異獸要麼躲藏起來,要麼也變成了瓷器,如今能尋獲的東西實在不多。
“奇怪,黑鍋怎麼還沒有瓷化?”
李天青比陳實還要好奇,這條黑狗彷彿絲毫沒有受邪菩薩的影響,腳步輕快,似乎比他們倆還要輕鬆。
“小十,黑鍋是你爺爺從哪裡撿來的?能不能給我也撿一隻?”李天青道。
陳實搖頭道:“爺爺沒說過。不過你想要的話很簡單,找條母狗去配種,一窩能生好幾個狗崽子呢。”
李天青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可以多配點,多的賣錢。”
聽到“賣錢”二字,陳實的眼睛頓時亮了,看向黑鍋的眼神也溫柔了許多,便如同看一個財神爺一般。
前方的狗子不由打個冷戰,回頭幽怨的看著他們。
這時前方傳來人聲,嘻嘻哈哈,很是熱鬧。
陳實和李天青頓時緊張起來,各自催動神龕,黑鍋也跑過來,躲到他們身後。
陳實催動神龕只是裝腔作勢,實際上他的神龕沒有神胎坐鎮,沒什麼用。但別人不仔細看的話,也會被嚇一跳,提防他的法術,但只會得到他的迎頭痛擊。
他們最近遇到一些修士的屍體,應該是爭奪食物自相殘殺而死,目前食物成了所有人的最大難題。
為了食物,可以不惜性命,不論對方的還是自己的。
兩人一狗來到一處比較寬敞的山路,靠山壁站著。
前方走來十多人,多數是侍女,還有個身著書生衣著的年輕公子,與眾女有說有笑。
他們中四個侍女各自催動神龕神胎,神胎綻放光芒,便如四盞明亮的燈,照耀著隊伍和四周。
這四人處在隊伍首尾和中間,恰恰可以讓神龕的光芒籠罩著隊伍。
這是防備邪祟偷襲的技巧。
陳實一眼看過去,便看出這是三班制。
一行十二人,四人一組,分批催動神龕守護隊伍,這一組累了,下一組頂上。如此輪替,可以保證隊伍裡時刻有八人維持巔峰戰力。
如今在山中還能看到的活人,都是修士,出來尋覓靈獸。陳實便遇到過幾批修士,但像對面這樣分工井然有序的,則還是頭一次看到。
那些侍女看到陳實二人,向年輕男子低聲道:“公子,是兩個孩子,還有一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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