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婆婆搖頭道:“我的法術還在,隱藏我們的面目,不可能被仇家知道。盯上我們的,可能不是偶然。我們去找陳寅都,有人監視陳寅都,見我們與他接觸,這才盯上我們。”
三人急忙加快速度,向嘲風香爐而去。那香爐頂天立地,比山巒還要龐大,頭頂一炷香,火光如落日般嫣紅。
就在這時,突然陰雲墜落,砸在地上,化作皚皚的霧氣鋪開。
他們向前飛行,便見白霧湧來,水汽極重,將他們身形淹沒。
這霧氣來的極為古怪,上不知多高,左右不知多遠,他們霧氣中穿梭,分不清上下左右,便見那黑暗中一聲聲怪笑傳來,四面八方都有。
虯髯大漢和青羊各自三頭六臂,不由分說亮出兵器。
他們手中的兵器是沙婆婆給他們的,弓、箭、劍、戟、索、印等,但並非是凡品,而是歷經磨礪與殺伐的鬼神之兵,上面侵染著濃郁無比的血氣和魔性。不知沙婆婆從哪裡弄來的。
“盯緊香頭!”
沙婆婆沉聲道,“跟著香頭走,便不會迷路!”
“是麼?”
霧氣中傳來一聲輕笑,前方的霧氣像是飄蕩在空中的白沙一般,向兩旁散去,露出一個白衣女子,手中擎著一炷香,面帶笑容看著他們。
青羊正欲衝過去,擊殺此女,突然霧氣湧來,那女子消失。
霧氣中,一個個紅點浮現,像是香火的香頭。
接著,霧氣中有龐然大物,向他們殺來!黃坡村外,陳實從縣城匆匆趕來,遠遠看見村外的法壇還在那裡,沙婆婆家的五大鬼王依舊守著法壇,一尊鬼王來到第三層的臺子上,給嘲風香爐換香。
“沙婆婆到底在搞什麼?”他好奇不已。
“哥幾個吃過沒有?”陳實湊到跟前,詢問道。
臺下的四個鬼王沒有搭理他,各自盤膝而坐,盯著自己面前插在土裡的香火,吸著香氣。
它們坐在那裡,比黑熊還要高大,粗手,大腳,獠牙,飛揚的眉毛,靛青色的臉龐,火焰般的頭髮,若是等閒人見了,肯定會被嚇得半死。
陳實來到它們面前,從書箱裡取出自己新買的香,每個鬼王遞了幾根,笑道:“這是縣城百香記的新品降真香,你們嚐嚐味道。”
幾個鬼王點燃了,各自露出陶醉之色,讚道:“果然是極品!”
陳實訥訥道:“五位哥哥,小弟向來不懂事,一心要與五位哥哥交好,但不知該如何才能與你們拉近關係。但好在有幾個臭錢,可以給幾位哥哥多上幾炷香。”
五大鬼王見他知書達禮,不好意思攆他走。
陳實又送上幾炷香,道:“我比婆婆的親兒子還親,但我眼界淺,沒啥見識,不知婆婆在佈置什麼。幾位老哥哥能否說一說?”
四鬼王是性情中鬼,便把沙婆婆、青羊和虯髯大漢進入陰間的事情統統倒了出來,大鬼王想堵住它的嘴,已經來不及。
陳實眼睛雪亮,笑道:“小弟能上去看一看麼?”
五大鬼王都頗為為難,湊到一起商議道:“婆婆對他,的確像是對親兒子一樣,不讓他去看看也是不太好。他以後向婆婆告狀,給我們小鞋穿,我們豈不是冤枉?”
於是大鬼王勉為其難,道:“你可以上去看一看,但不得動法壇上的任何佈置。若是動了,婆婆只怕便被困在陰間,回不來了。”
陳實滿心歡喜,連忙稱是,小心翼翼的登上法壇,打量法壇上那些奇異的符幡。
“大兄,狗子上去了!”二鬼王看到黑鍋跟在陳實身後,也上了法壇,不由焦急起來。
“狗子不能上去!”
一眾鬼王嚇了一跳,連忙道,“快點下來!黑狗陽氣太重,會衝了這些冥燈!”
陳實已經來到第二層,正在打量,聞言連忙轉身,正打算讓黑鍋下去,卻見黑鍋已經來到了第三層,鼻孔貼地,好奇的四下裡亂嗅。
“黑鍋,快點下來!”陳實也有些慌張,連忙飛速登上第三層,唯恐黑鍋打亂了這裡的佈局。
他剛剛來到第三層,便見黑鍋腦袋不見了。
待仔細看去,卻見法壇的中間擺著一個小巧的香爐,香爐上有一炷香,香氣氤氳,形成一片薄薄的煙氣,那黑狗的腦袋便插在煙氣中。然而煙氣的另一端,卻沒有狗腦袋探出來!“黑鍋,快點出來!”
陳實上前,正要抓住這條大狗,卻見黑狗的四肢猛然發力,縱身躍入煙氣中,不見了蹤影!陳實撲上前去,腦袋穿過煙氣,突然另一個世界映入眼簾,只見自己的腦袋巨大無比,出現在半空之中,下方是龐大如山的嘲風銅雕,口中噴著煙火。
而在前方,迷霧皚皚,有巨大無比的巨獸在迷霧中穿行,廝殺,縱橫撲擊,將那迷霧中不知多麼可怕的魔怪咬死,或者拍碎腦袋。
陳實目瞪口呆,過了片刻,便見那隻大了無數倍的巨獸馱著模樣古怪的沙婆婆、青羊和虯髯大漢,向這邊狂奔而來。
陳實連忙縮頭,只聽呼的一聲,黑鍋從煙氣中躍出!
沙婆婆、青羊和虯髯大漢連翻帶滾從法壇上滾落下去,渾身是血,遍體鱗傷。
“這狗子有問題!”
青羊跳了起來,兩腿直立,抬起前爪指著黑鍋叫道。
虯髯大漢連忙去捂他的嘴,只可惜沒有來得及。
沙婆婆連忙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正常的狗子,正常的。是老身的法術的問題。青羊,你別胡說八道。你看,剛才小十的腦袋不也顯得很大嗎?”
青羊疑惑道:“可是,小十不也一樣有……”
虯髯大漢死死捂住他的嘴,將“問題”二字堵在他的喉嚨裡。
“你是隻羊,你不也有問題嗎?快別說了!”虯髯大漢氣急敗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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