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大白鵝竟不怕人,看到他們也沒有躲。“說到這裡,我有些餓了。”
縣令夫人眼睛放光,咯咯笑道,“不如先吃了這隻鵝,再去殺老秀才!”
另一邊,傅磊生與賣鵝老人攆著鵝群,順著街道前行,鵝群很是乖巧聽話,順著傅磊生手中的竹竿走。
賣鵝老人嘆道:“我本是耿家的老奴僕,伺候少爺的,少爺做了官,我便也跟過來。怎奈夫人修煉邪功,變成這副模樣。老奴跟著夫人作惡,悔恨得很,也擔心得很,唯恐被夫人吃了。”
傅磊生面帶笑容:“縣令夫人真的是修煉邪功才變成這副模樣嗎?”
賣鵝老人微微一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傅磊生捻著鬍鬚,悠悠道:“我覺得縣令夫人可能真的是邪祟。邪祟的種類分為多種,有來自陰間的邪祟,也有陽間秉承邪氣而生的邪祟,還有人畜死後被月光照射而復生的邪祟,第四種便是異類修煉,因為浸潤汲取月光精華而異變的邪祟,第五種才是人修煉走入邪道,變成邪祟。我覺得,縣令夫人應該是第四種。”
賣鵝老人笑道:“傅先生,這件事,我應該比你清楚……”
“不,我比你更清楚。因為我身邊便有異類修煉的修士。”
傅磊生微微一笑,道,“所以老吳,你的底細呢?你到底是人,還是披著人皮的邪祟?”
他話音未落,賣鵝老人突然縱身躍起,跳到黑暗之中,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賣鵝老人的聲音忽左忽右,忽前忽後,不知從何處傳來:“傅磊生,你不該這麼聰明,這麼聰明的人往往死得都很早!”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從天而降,正是賣鵝老人,身軀縮成一團,如同一個大跳蚤,帶著一個比自己大了數倍的口袋,口袋被風撐開,迎頭套下!賣鵝老人咚的一聲落地,將布袋收口,嘿嘿笑道:“你變成一隻大鵝,便老實了!”
他話音未落,一根竹竿從布袋中刺出,帶著莫大的力道,將賣鵝老人身軀貫穿,帶著他的身體,刺入旁邊的牆壁中,甚至將這堵牆壁刺穿!傅磊生丟下竹竿,從布袋中走出,淡淡道:“我自幼學槍,迄今四十八年,未曾動過槍法。之所以拿著這根竹竿,便是打算用竹竿捅死你。”
他拔出竹竿,將賣鵝老人的屍體抖落下來。
“我這麼聰明,還能活到五十多歲,你便應該知道我有多厲害。”
傅磊生手持竹竿,轉身向縣衙走去,聲音傳來:“菲菲,你帶著他們先回文才學院。老師去殺兩個人!”
鵝群中,有少女應了一聲,只聽嘭的一聲,一個明媚靚麗的少女出現在鵝群裡,笑道:“諸位師弟師妹,咱們先回學院。”
傅磊生殺氣騰騰,很快來到縣衙前,仰頭看了看明鏡高懸的牌匾,低聲道:“現在沒有了那些學子,我便可以放手一戰,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邁步走入縣衙。
縣衙後院。
耿縣令腳步移動,身法迅捷無比,下一刻便來到那隻大白鵝前,探手便向大白鵝抓去,輕而易舉便將其修長的脖頸握住,笑道:“吃過再去殺傅磊生也不遲!”
他剛剛握住白鵝的脖頸,突然只覺手中的脖頸粗大起來,將他的五指崩開,並且越來越粗大!
耿縣令心中一驚,便見白鵝在他面前化作一個少年。那少年體內氣血流動,發出浪濤澎湃之聲,衝筋膜,通骨骼,壯五臟,肌體泛光,手如熊掌,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往下壓,另一條胳膊砸肘!他聽到自己的胳膊發出斷裂的聲音,隨即兩眼一黑,接著咽喉處喉骨斷裂,心窩遭到重擊,肋骨斷裂,然後是肝臟脾腎如同被重物搗在上面,髒髒脾腎破裂!他的下體傳來劇痛,短短一瞬間,不知是被膝蓋撞擊還是被踢了七八腿。
這一刻,他的法術,他的金丹,他的寶物,統統來不及施展!
陳實一手托住他的面孔,另一隻手環繞他的脖頸,重重一擰,臂膀處傳來咔嚓咔嚓骨骼筋膜斷裂的聲音,丟下懷中屍體,翻身而起,呼的一聲掀起一股狂風,下一瞬已然出現在餐桌旁,右腿砍下,砸在縣令夫人粗壯的脖頸上!縣令夫人肥碩的身軀被砸得向下倒去,卻雙手撐地,竟然未曾倒在地上,猛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奮力想要站起!她剛吼了一半,陳實抄起桌子上的斧頭砍在她的腦門上,隨即雙手翻飛,將桌子上所有能抄起的東西,長筷短筷,各種刀具,悉數插在縣令夫人肥大的臉上!縣令夫人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聲,竟然不敢與他對決,向外逃去。
她太胖了,渾身肥肉亂顫,但在此刻竟彷彿身輕如燕,一步便跨出兩丈多遠。
“肥頭大耳的老女人。”
陳實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縣令夫人的身形猛然頓住,一股暴戾的邪氣從縣衙後院中升騰而起,節節攀升,越來越恐怖。
“你說什麼?”她轉過身來,胖嘟嘟的臉上滿是刀斧和筷子,以及破碎的盤子。
陳實笑道:“我說,肥頭大耳……”
縣令夫人身軀節節暴漲,現出真身,化作長達七八丈的巨型蜈蚣,上半身卻是靚麗的女子,唳嘯著向他撲來,張口一吐,便是赤紅如血的金丹,叫道:“小鬼,今日要你死!”
那金丹散發出的血色光芒,比黑山奶奶廟的白鬍子鼠長老還深很多,金丹毫光所過之處,一切瓦解,甚至連假山也坍塌下來,化作齏粉!假山下的池塘中,池水劇烈晃動,如同開鍋了一般,水中游魚頃刻間血肉盡去,只剩下魚骨沉入水底!這種血丹與從前陳實遇到的金丹不同,白鬍子鼠長老的內丹呈現血色,是因為它們傷人,吃人,導致內丹不純。而這種血丹是煉了孩童的精血魂魄入丹,煉成邪氣,是一種邪修的高深法門!
其丹中之血光,可以破修士修煉的正氣,破正法,汙染符籙、寶物,最是邪門!陳實興奮莫名,催動三光正氣,七星遍佈周身,金丹在體內升騰,迎著縣令夫人那龐大無比的身軀狂奔而去!
血丹散發的光芒鋒利無比,根根如刺,射在他面板表面,讓他肌膚表面出現一個個細密的凹陷,然而邪氣還未來得及發作,便被他體內旺盛至極的氣血衝散!
他體內的氣血太旺盛了,旺盛到邪法遇到他的氣血,便冰雪消融的程度!“轟隆!”
縣衙後院中雷聲大作,驚得剛剛衝到後院的傅磊生連忙停下腳步,豎起竹竿以備不測。
突然又是嘭地一聲巨響,縣令夫人的腦袋砸穿了厚重的牆壁,出現在他面前,骨斷筋折,不知死活。
傅磊生心中一驚,向後院看去,只見月光下,一個少年氣血如潮般湧動,溢位體外,在身後形成一副神魔般虛影,不知是人還是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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