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杏眼圓睜,身上陡然升起了殺意。
“開個玩笑而已,莫生氣,氣大傷身!”
趙燕雄連忙賠禮道歉,同時將話題轉移了開去,“你確定要押蕭北夢能撐過十招麼?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
“怎麼,怕賠不起麼?”鳳離的嘴角升起了冷笑。
“我乃堂堂聖城趙家嫡子,莫說幾萬兩銀子,就算是幾十萬兩,東拼西湊的,我也能拿出來。”
趙燕雄又笑了,“你要給我銀子,何必繞這麼一個圈子,直接給我就行,這樣的話,我還能記你一分人情。
蕭北夢撐不過十招的,你要押,就押三招,贏面大。”
“五千兩,我押十招!你有本事拿,就儘管拿去。”鳳離冷冷出聲。
趙燕雄見勸說無用,當即長嘆一聲:“哎,也不知道蕭北夢這小子長了如何一副人模狗樣,居然讓你如此上心,替他出面當說客也就罷了,還捨得將五千兩銀子打水漂。”
鳳離聞言,臉上居然有了笑容,瞥了趙燕雄一眼,道:“別的我不說,單單論賣相,蕭北夢能甩你三條街!”
趙燕雄當即苦了臉,嚥了咽口水,勸說道:“鳳離,我可是要給你提個醒,長得帥的男人最花心,嘴巴最是能說會道,你可別被他幾句甜言蜜語給灌迷糊了。”
“我樂意!誰讓人家長得帥呢?”
鳳離臉上的笑容燦爛了起來,“趙燕雄,把五萬兩銀子準備好,我不要銀票,要現銀。”
說完,她雙腳輕輕一踮,竟是直接飛上了只有教習才能上去的看臺,尋了個位置,直接坐了上去。
趙燕雄看到鳳離的動作,臉上現出了驚訝的表情。
鳳離儘管是戰榜第一,在學宮當中又有大靠山,但眾目睽睽之下,也是不敢公然破壞學宮規矩的。
學宮規矩,廣場周邊的看臺,只有學宮教習才能入座。
鳳離如此做法,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她透過了學宮的教習考核,成為了學宮教習。
聖城學宮,學滿九年的弟子,可以參加學宮的考核,成為學宮教習。
“鳳離師姐成教習了!”
有心眼活泛的學宮弟子很快便想通了其中關鍵,驚撥出聲。
於是,廣場上的弟子們齊齊把目光看向了鳳離,眼神中既是驚訝又是羨慕。
學宮教習,地位超然,不單在學宮,在聖城,在天順疆域,在南蠻百族,在漠北,在東疆諸島都備受尊敬,行走在這些地方,是各方豪強爭相宴請的座上賓,可以見皇帝不拜。
“見過鳳教習!”
不知是哪位學宮弟子帶了頭,其他的學宮弟子們紛紛向鳳離拱手行禮。
鳳離成了教習,自然就不能排進學宮花榜了。
雲水煙便遞進一個名次,成為花榜榜首。
不過,她心中卻沒有半分的喜悅,她不喜歡這種被別人讓出來的第一。
趙燕雄雖然也遞進成了戰榜第二,心中卻是泛起了苦澀,他知道,自己與鳳離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馬上就要到巳時,但蕭北夢卻還沒有出現。
看臺上的教習和廣場上的學宮弟子們有些坐不住和站不住了,他們認為,蕭北夢可能不敢來了。
有些學宮教習,已經開始退場,更有一些學宮弟子嚷著要退押注的銀子,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人從遠處緩步而來,其中一人身材勻稱挺拔、龍眉星目、一表人才,另外一人,圓頭圓腦、虎背熊腰,他們正是蕭北夢和周鼕鼕。
蕭北夢之所以來遲,並非刻意,而是因為他剛剛才結束《冬雷功》的修煉。
去早了,也還是要在廣場上等著,倒不如抓緊時間,多修煉幾分元力出來,也能增添幾分勝算。
周鼕鼕一大早便向鐵自橫告了假,去到了蕭北夢的小院,一直等到現在。
鐵自橫對周鼕鼕的修煉,抓得很嚴格,不允許他有半分的偷懶和懈怠。但蕭北夢連續兩年的一罈二十年份的夢黃粱起了作用,周鼕鼕說要去找蕭北夢,鐵自橫一般都會應允。
“他就是蕭北夢!”
“他不是藏書館裡頭那個帥氣的捧書郎麼?”
“天吶,天順第一紈絝居然在學宮做了捧書郎!”
……
廣場上頓時騷動起來,無論是看臺上的教習,還是廣場上的學宮弟子,俱是驚詫不已。
他們沒有料到,蕭北夢居然甘願在學宮做一位捧書郎,還一做就是一年多。
周鼕鼕被如此多人注視著,分明有些害羞,臉皮微微有些發紅。
蕭北夢則是見慣不怪,昂首挺胸,目不斜視。
人群快速分出一條通道出來,給蕭北夢和周鼕鼕讓出了一條通道。
蕭北夢向著通道兩邊的學宮弟子拱了拱手,微笑表示謝意,而後與周鼕鼕一起,走向了廣場中央的圓圈。
“不是說蕭北夢囂張跋扈麼?我看他比軒轅晉要謙遜多了,方才,我們給軒轅晉讓路的時候,他壓根不拿正眼看我們,但蕭北夢卻向我們表達謝意,笑容還那麼的帥氣。”
“蕭北夢人長得俊,又如此謙虛有禮,家世又好。天吶,這不就是我夢中的白馬王子麼?”
“開盤口的人呢,跑哪去了?我要改注,我不押一招了,我押蕭北夢能撐過十招。
蕭北夢方才衝我一笑,我心都酥了。
就為這一笑,輸一百兩銀子,我甘願!”
……
一時間,廣場上諸多的女弟子們不淡定了,一個個把眼睛掛在了蕭北夢的身上。
蕭北夢也有些意外,自己這麼一個再正常不過的道謝動作,居然能為自己博得如此大的好感。
“果然是樹挪死人挪活,學宮就是我的福地!”
蕭北夢一邊在心中感嘆,一邊露出了更燦爛的笑容,環顧四周,引得不少的女弟子嬌羞低頭。
當目光觸及雲水煙的時候,雲水煙輕哼一聲:“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站在雲水煙身邊的軒轅晉緩緩走了出來,一直走到了圓圈當中,沉聲道:“蕭北夢,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巳時才到,你何必如此心急?”蕭北夢對著周鼕鼕點了點頭,也抬腳進到了圓圈當中,站在了軒轅晉的對面。
軒轅晉微微一笑,昂首看向了四周,高聲道:“各位,今日的比鬥,我不動用元力,僅以肉身戰鬥,蕭北夢若是能在我的手下撐過十招,就算他贏,請各位為我做見證。”
說完,他看向了蕭北夢,笑聲問道:“蕭北夢,巳時已到,你可準備好?”
蕭北夢正欲說話,坐在看臺上的鳳離卻是出聲了:“蕭北夢,我可是押了五千兩銀子,你若是撐不過十招,這些銀子你可得賠給我!”
看臺上的教習、廣場上的弟子們紛紛側目,鳳離如今已經是學宮教習,公眾場合,居然如此高調地參賭,果然是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
有學宮教習實在看不下去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鳳離微微一笑,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各位弟子,你們的賭金可千萬別超過五千兩,不然,可算不了小賭怡情。”
五千兩,還只是小賭?
鳳離現在是學宮教習,官字兩張口,怎麼說都有理。
看臺上的教習們聞言,只能搖頭苦笑,沒有人開口說話。
蕭北夢則是一臉詫異地看著鳳離,他給鳳離的只是三千兩銀子,怎麼變成了五千兩?
若是賭贏了,鳳離淨賺兩萬兩,若是賭輸了,蕭北夢得賠她兩千兩。
這買賣做的,穩賺不賠。
蕭北夢一百個不同意,但看到鳳離如今高坐在看臺上,心知反對無效,便強行擠出了幾分笑容。
聽到鳳離居然押注蕭北夢能撐過十招,而且還押了五千兩,廣場上的眾人無不詫異萬分。
一些頭腦轉得快的弟子以為其中有什麼內幕,當即連忙去找開盤的弟子,要求追加賭注,也要去押蕭北夢能撐過十招。
不過,他們沒敢多押,押得最多的,也沒超過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