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國王羅德尼十八正式下詔,將黃土之地這片廣袤而戰略要衝的封邑授予哈爾·杜克以來,他便夜夜難安。
杜克伯爵深深知道此地的重要性,它位於奧爾多東北區域,扼守奧爾多腹地通往內陸的咽喉,是昔日守望者要塞的大後方所在。
但這裡更是保羅·格萊曼侯爵以雷霆手段收復失地、重建邊防的起點,現如今這片土地的每一寸安寧都浸透著湖心鎮的軍資與謀劃。
另一方面,如果沒有格萊曼侯爵的支援,守望者軍團早已在獸人鐵蹄下灰飛煙滅,沒有格萊曼侯爵的資助,要塞的城牆上至今仍然站滿了獸人士兵。
哈爾·杜克十分清楚自己今日所獲的一切榮耀與權力,都是藉助了格萊曼侯爵的力量。
但而更讓他擔憂的是,王室為何偏偏在此時將他推到臺前。
杜克伯爵已經看清楚了,晶耀宮廷已經對保羅·格萊曼產生了某種忌憚。
一個在邊陲崛起的實權領主,手上握有強大的軍隊、財政自給自足,無論他真的忠誠與否,王室都需要制衡,需要在被阿爾達的陰影遮蓋下的王國北方大地上立起一根屬於王權的支柱。
這是一個政權的本能反應,而他哈爾·杜克便是那根被選中的支柱。
他連續三次給晶耀宮廷寫信,言辭懇切地婉拒這塊燙手的封地,稱自己的才能和德行不足以統治一個公爵的封地,他只想繼續以守望者軍團統帥的身份繼續為王國效力。
然而每一次國王都親筆回信,字跡溫和卻語氣堅定:“這是我已經決定並廣而告之的事情,不要再推辭了!”
國王在信中信中更是寫道:“我並非僅僅將黃土之地分封給你,更是讓你代替守望者軍團管理這片土地,軍團百年來的奉獻值得這片土地,你身為軍團領袖,理應負起責任。”
更讓哈爾杜克難以推脫的,是來自守望者軍團舊部們的勸說。
軍團中那些頭髮花白的老將、曾在要塞血戰中倖存的百夫長,聽到訊息後都紛紛前來勸說:“杜克大人難道還想不清楚嗎?當年要塞陷落,正是因為黃土之地的領主布萊德利家族暗通獸人,從背後偷襲了我們。若當時這片土地掌握在咱們自己手中,何至於會發生後來那些事?”
“如今格萊曼侯爵為我們奪回了土地,但若再交到外人手裡,誰能保證歷史不會重演?”
“您不是為了自己而接受封地,是為了軍團的未來。您是唯一一個既得軍團擁戴,又曾與格萊曼大人並肩作戰的人,沒有比您更合適的人選了。”
這些話就像重錘一樣敲中了哈爾·杜克的內心。
他明白自己正站在風暴的中心,一邊是賦予軍團新生的保羅,一邊是給予巨大獎賞的王室,一邊是恩情,一邊是忠誠。唉,黃土之地既是獎賞又是考驗。
如果自己接受便成了王室制衡保羅的棋子,但自己若是拒絕,便會讓軍團上上下下都感到失望,甚至被視作對王權不敬。
左右為難下,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做出決定的數日後,哈爾·杜克獨自策馬進入湖心鎮,他只披一件旅行者的斗篷,沒有帶隨從,也沒有提前通知,穿過石橋來到領主府的大門前,向站崗的侍衛前遞上名帖,請求見保羅一面。
他在領主府的會客廳等了不到一刻鐘,保羅便快步走入,臉上帶著十分熱情的笑意:“杜克伯爵,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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