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煉魂陣徹底崩潰,溶洞內瀰漫的陰邪之氣如同被無形巨口吞噬,消散得無影無蹤。先前那令人窒息的壓抑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敗後的死寂。血池中的汙血失去了邪力支撐,漸漸變得粘稠腥臭,白骨祭壇也化為一堆普通的枯骨,再無半分邪異。
蠍老鬼癱軟在地,渾身骨骼彷彿都被抽離,那因服用禁藥而暫時膨脹的身軀,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面板變得如同老樹皮般褶皺,生命氣息急劇衰退。他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看向蘇辰的目光,如同看待一尊真正的神魔。
“你……你究竟是誰……為何……為何會擁有如此……如此神力……”蠍老鬼聲音嘶啞,氣若游絲,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縱橫西域數十年,令無數正邪兩道聞風喪膽的邪修,今日竟會栽在一個如此年輕的小子手中,而且敗得如此徹底,毫無還手之力。
蘇辰緩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眼神冰冷,不帶絲毫憐憫:“我是誰,你沒資格知道。你只需明白,作惡多端,必遭天譴。今日,便是你的報應。”
“報應……呵呵……報應……”蠍老鬼慘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甘與怨毒,“小子,你以為殺了我,一切就結束了嗎?我告訴你……玄幽真人……玄幽真人是不會放過你的!他……他的神通,遠在我之上……你……你鬥不過他的……”
他似乎想用玄幽真人的名頭來震懾蘇辰,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玄幽真人?”蘇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他若敢來,我便送他與你團聚。不過,在那之前,你還有點用處。”
說罷,蘇辰眼中金光一閃,一股無形的威壓驟然籠罩在蠍老鬼身上!那並非單純的氣勢,而是夾雜著他修羅真魂的凜然神威,以及一絲針對靈魂的震懾之力!
蠍老鬼本就因禁藥反噬和陣法被破而神魂欲裂,此刻再被蘇辰這股神魂威壓一衝,只覺得靈魂彷彿要被撕碎一般,痛苦到了極點!
“啊——!你……你要做什麼?!”蠍老鬼驚恐地尖叫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正在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拉扯、審視!
“告訴我,關於玄幽真人的一切,以及他讓你佈下這七煞煉魂陣的真正目的。”蘇辰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每一個字都帶著直透靈魂的寒意,“若有半句虛言,我便讓你嚐嚐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的滋味!”
在絕對的實力和靈魂層面的雙重壓迫下,蠍老鬼那點邪修的意志力瞬間崩潰!他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減輕痛苦,哪怕是多活一秒也好!
“我……我說!我說!求……求上仙饒我魂魄……”蠍老鬼艱難地喘息著,斷斷續續地開口,“玄……玄幽真人……他……他並非此界中人……據……據他自己所言,他是從……從某個‘上界’……意外……意外墜落至此……神魂……神魂受損嚴重……”
“上界墜落?神魂受損?”蘇辰眉頭微挑,這個資訊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是……是的……”蠍老鬼不敢有絲毫隱瞞,“他……他找到我,說……說我精通西域邪術……能……能幫他恢復神魂……這七煞煉魂陣……便是他傳授給我的……他說……此陣能……能聚集大量生魂之力……再輔以一種名為‘九轉還魂草’的靈藥……便能……便能修補他受損的元神……”
“九轉還魂草?”蘇辰心中一動,這九轉還魂草在異域修真界也算是一種頗為珍稀的療傷聖藥,尤其對神魂創傷有奇效。看來這玄幽真人所言,倒有幾分可信。
“那……那九轉還魂草……極為罕見……玄幽真人說……藍星靈氣匱乏……此草早已絕跡……唯有……唯有以七煞煉魂陣……逆轉陰陽……強行催生……方能……方能得到……”蠍老鬼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生命之火已如風中殘燭。
“他現在何處?如何聯絡?”蘇辰追問道。
“他……他行蹤不定……通常……通常是他主動……主動聯絡我……我……我只知道……他似乎……似乎在京海市……某個……某個靈氣匯聚的……隱秘之地……潛修……”蠍老鬼說到這裡,猛地咳出一大口黑血,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雙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
“他……他還說……陣……陣成之日……便是……便是他……重……重塑神魂……君……君臨此界之時……屆時……所有……所有不服者……都……都將……化為……飛灰……”
蠍老鬼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腦袋一歪,徹底斷了氣。他那乾癟的身軀,在失去生命氣息後,竟迅速化為一灘腥臭的黑水,連同那身黑袍和青銅面具,都消融殆盡,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枚古樸的儲物戒指,以及那根斷裂的人骨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