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母」和「獸牙」並不久居同一個聖所。
而霍恩在災難中不惜橫跨半個倫敦來到這荒郊…
總不會是他未卜先知。
有人告了密。
不過…
對於現在的弗洛裡安·維斯特維克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
看見了一個偉大的存在。
也瞧見了自己的先祖。
肖恩·維斯特維克閣下,巨熊貴族,侍奉神靈的侍者,據說掌握著遠超不朽之人權柄的、近乎神靈的存在…嗎?
弗洛裡安沮喪地向後一倒,頹靠在了祭臺邊緣。
他心底不受控制生出一股無邊蔑意。
以及。
那偉大存在所說的…
真是可笑。
這些滿懷憧憬,企圖用一生時間穿過小徑拜見神靈的儀式者們…
不正是世上最好的笑話了嗎?
神靈並非騙局,但神靈侍者一定是。
騙局源自人類的傲慢,又怎麼怪得了‘神靈’?
他失去了渾身的力氣,往日一切理想與未來統統從他損了皮的地方一股腦流出去,吹出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至少在霍恩眼中如此。
「樹母」得勝了。
雖然,過程和霍恩想象有些出入——他低估了那些老鼠的厲害,在穿越城市時花費了太多時間。
倘若真讓維斯特維克察覺出來,完成儀式,一切都晚了。
想到此,霍恩轉了個身,視線越過自己的手下,朝向那個正對自己欠身的綠袍人——即數分鐘前,因‘擔憂’而試圖衝上祭臺,卻被教徒們聯手阻止的「獸牙」教徒。
“霍恩閣下,就像我所言。不必我阻止,這可笑的儀式也絕不可能成功…您答應我的…”
不理會怒目相視的短暫失去所有反抗力量的獸牙教徒,霍恩擺了擺手。
“當然,如果你非要離開——「大漩渦」永遠有你的位置,孩子,包括維斯特維克。「樹母」與「獸牙」本為一體,倘若沒有光,影子就絕不會存在了…”他轉過身,朝頹喪垂首的男人露出一抹慈悲地笑容。
“前提是…”
“我們該放棄一些不該有的‘妄想’。”
他向前一步。
“對嗎?維斯特維克先生。”
霍恩靜靜望著他,接著,又緩緩蹲了下來,視線與弗洛裡安平齊。
“這只是教義上的‘小爭端’,閣下。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想要殘害同胞——呼喚一名不該現世的不朽者,神靈侍者…弗洛裡安·維斯特維克,難道你忘了成為自然行者時,我們對神靈立下的誓言麼?”
壯漢用悲天憫人的腔調複述教義中的某段平平無奇的內容——許多教派中都會新增進去的一段:不允許教徒之間相互傷害。
弗洛裡安抬了下眼,輕聲嘲諷:“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和「流浪者營地」的關係嗎?”
霍恩嘆了口氣:“那不是我派的人,孩子。倘若我真想要接過自然在俗世的權柄,為什麼不直接找上你呢?「獸牙」沒有比我更偉大的存在了,否則,你今日也不會做出如此瀆神之舉…”
弗洛裡安並不想要當眾和霍恩辯論。
就陰謀與陽謀,刺殺或排擠,各式各樣的交際場上的陰私——弗洛裡安很清楚,自己的下場會是什麼:前提是,他不能知道‘更多’了…
他當然不能。
因為哪怕維斯特維克的‘理想’在他這一代正式結束,可有些珍貴的人,不能隨著弗洛裡安·維斯特維克一齊落入烈火中。
“看來你不衝著我,是維斯特維克的奇物。”弗洛裡安輕聲道。
霍恩一臉正氣:“我得糾正你,弗洛裡安。那是「大漩渦」的奇物——你不能說,曾經維斯特維克輝煌過,教會里的一切都屬於單獨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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