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就被打昏了。
“他說會輕一點的…”
“相信我,假如沒有輕一點,你現在只會剩個腦袋在我的書桌上。”伊妮德端著杯咖啡俏倚在書架旁,笑吟吟和剛睡醒的男人打了個招呼:“看來你們沒有聽從我的命令…誰提出要到東區的?”
羅蘭不假思索:“費南德斯。”
他揉著後頸嘟囔。
“他非要去東區,說什麼‘救那些人才是第一要務’——我和仙德爾阻攔了一路,伊妮德,他是隊長,怎麼能聽我們的話呢?”
伊妮德放下咖啡,來到沙發邊坐下,用指腹把某人的鼻尖按歪。
“你成天領著自己的隊長送死。”
羅蘭用鼻尖回擊了一下指頭:“我還以為你要問克什亥的事。”
“他?他有什麼值得人在意的,瘋都瘋不到有意思的地方…他沒有打傷你吧?”
“沒有,但仙德爾和費南德斯受了傷。”
“我已經派人去了。”伊妮德並不在意仙德爾與費南德斯的死活,只輕飄飄提了一句,連傷勢都沒有問。
她用那隻粗糙的手掌輕撫著沙發上男人慾言又止的臉,笑問他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克什亥先生說,你,你老早等…這一天…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伊妮德。也許,又是個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對嗎?”
羅蘭以為這整體滿腦子搗藥的女人依然像從前似的迴避。
但她今天沒有。
“我的確等著這一天呢,哥哥。”
“…什麼?”
羅蘭眨眨眼:“現在可不時候…”
“現在正是時候了,我親愛的哥哥…”她就像一朵冬日才開放的花,無法被人摸清的複雜情緒於那枚悲憫與冷漠交織的瞳孔中綻放——當她俯身靠近羅蘭的嘴唇,幼獸般摩挲他的臉頰和乾枯疲頹的精神時…
她幾乎融在他的身上了。
這是世間男人最沒法對抗的,也絕提不起心思對抗的女人。
“你快要到四環了,只差一個儀式,對不對?”
她輕吻他的耳朵,聲音伴隨著每一次呵氣。
羅蘭靜止了數秒。
僵硬的,換來伊妮德帶了戲謔調侃的笑聲:“我可要珍惜這模樣,哥哥。恐怕未來就很少能瞧見了…”
的確。
他得到四環與五環的儀式。
可一直沒有空完成它…
確切說,有個全審判庭最花哨隊長卻在某方面意想不到木訥的副官還沒弄清儀式上描述的謎題——
四環。
羅蘭此前並不清楚該如何完成四環的升環儀式——只簡單的兩句話,鼠患卻來的是時候。
首先。
「秘術器官」是必要的。
感謝萬古與長青閣下。
其次。
升環儀式還需要用到…
至少八環、或以上儀式者的痛苦與歡愉之血——儀式還特地註明了,這是一種在神秘學上十分寶貴的血液。
身處災難,羅蘭一時沒有往下流的地方去想…
現在他有空了。
至少一整夜漫長的時間…
嚴絲合縫的好好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