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愣:“抱歉?”“我說,”羅蘭輕輕提起手杖,敦在地毯上:“我需要五十鎊,夫人。您不會不清楚,讓一個人閉嘴,就得想辦法拿東西填滿他的嘴。”
凱特·帕塞蒂臉色變得好看不少。
那條繃直的、從沒放鬆過的唇線開始向上翹起。她放鬆下來了。
看羅蘭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另一個自己。
“你的胃口真不錯…‘填滿他的嘴’,順便,我喜歡這句話。”
“我最近確實胖了點?”羅蘭摸摸自己的臉蛋,沒聽出女人話裡的顏色:“您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帕塞蒂沒說別的,起身往櫃子方向去。
約莫十分鐘。
一張約莫巴掌大小的硬質卡片被放在了羅蘭面前。
上面壓著字。
有日期,有錢數。
這是一張存單。
“帕羅耶梅德銀行的不記名存單。”帕塞蒂強調了一下銀行的名稱,生怕羅蘭不瞭解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
她用指甲點了點存單,敲擊聲透過紙背,桌面發出‘噠噠’聲:“裡面有一百鎊,在任何有帕羅耶梅德的地方都能支取——我可不敢欺騙一位執行官。”
“現在,‘您’滿意了嗎?柯林斯,‘先生’?”
羅蘭抬手向前,卻發現對方用兩根手指死死壓住了存單。
“一百鎊就夠了嗎?”
凱特·帕塞蒂神色忽然變得詭異,細聲細氣,“只是個年景好些的高階辦事員一年半載的酬勞,或者…我丈夫半個月、甚至一個禮拜的收入而已。”
羅蘭詫異:“您竟然有丈夫。”
「你嘴有毒吧羅蘭。」
“你知道我的意思。一個女人是很難結交到教會里或其他行業大人物的…我是說在正事上,先生。”
女人不以為意,把散落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後,挺了挺胸脯,展現出自己玲瓏的曲線,補充道:“特別是我這樣的…”
羅蘭搖頭:“我不是什麼大人物。”
凱特·帕塞蒂不罷休:“您的行為可挺像了。”
“夫人,您想讓我做什麼呢?”
女人雙手分開,撐在桌子上,朝著羅蘭探身——很顯然這種具有壓迫力的、帶有明確性別意味的動作絕非無師自通。
她定然是從誰身上學的。
還像模像樣。
“友誼,”她刻意壓著嗓子,粗聲粗氣:“我想要您的友誼。您應該清楚,我的‘小秘密’可不值這麼多錢。”
這句也學的很像。
羅蘭反問:“我握著您的秘密,我們之間還會有友誼?”
她不等羅蘭說完,向前的姿態幾乎要趴在桌子上了。
她捉住羅蘭的一隻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從唇縫裡呵出熱氣:“不止是握著秘密,先生。您想握點別的也可以…”
羅蘭:?帕塞蒂調整長裙,施施然坐了回去。
“菲利普·錢德森有十幾條貨船。這年頭,出海意味什麼,您不會不清楚吧?”
帕塞蒂面頰泛紅,笑容燦爛,“您和我交朋友,絕對是極好極佳的事。我有能力幫助您,在金錢方面資助您,在人脈方面替您說話——甚至您想要什麼稀罕物我都能為您找來。”
“除了我的性別不好之外…但我又有個相當不錯的名聲,在西曼利斯。”
羅蘭沉吟不語。
「答應她,羅蘭。」-扳手?
「答應她。」-你以為她會讓我做什麼?「這女人是個聰明人,聽我的,我可是有著蘇月智慧的…那什麼。」-我更好奇的是,‘那什麼’究竟是什麼。-我們之間有秘密了,扳手。-真令人傷心。
「你剛才遮蔽了我幾秒鐘,現在說我們之間有秘密了?」-帕塞蒂夫人突然靠過來…-我擔心她嚇著你。
「你,最,好,是。」
羅蘭的沉默在帕塞蒂眼中意味著拒絕。
就和近年來她遇上的許多男人一模一樣。
她越來越失望。
也越來越憤怒。
“您也覺得我是個女人,所以不配和您談論這些‘事業’上的事兒?真是可笑,我竟然還覺得您與眾不同——那麼,您是不是也該收好這一百鎊,離開我的房間?”
。